第一百二十章 拍桌定音的雷霆与公家粮的诱惑
油灯的火苗在死寂的空气中不安地跳跃,光影在几张脸上剧烈晃动,像无数只躁动的鬼手。空气凝固得像冻透的猪油,沉重得令人窒息。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吸溜粥水的嘶嘶声早已消失,只剩下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在昏暗的堂屋里艰难地起伏,像濒死野兽的呜咽。炕桌上那几碗寡淡的苞米茬子粥早已凉透,浮着一层灰白色的油膜,像结了冰的死水。
李凤兰,坐在炕沿边的主位上。一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地扫过饭桌上几张写满失落、焦虑、野心和决绝的脸。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绷得死紧,像无数条冻僵的毒蛇盘踞。嘴角那两道深刻的纹路向下牵拉着,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她枯瘦的手死死攥着那根磨得溜光的枣木筷子,指关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坚硬的木头里,渗出血丝,洇湿了粗糙的木纹,像一道道无声的血痕。
一双眼睛里,那点冰冷的审视和复杂的权衡像退潮的海水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淬了冰的决断,像冻土深处骤然凝结的冰棱,锐利、坚硬、不容置疑。
她手猛地抬起,攥着那根沾着血丝的枣木筷子,带着一股雷霆万钧的力道狠狠拍在冰冷的炕桌上。
啪的一声炸雷般的脆响像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堂屋嗡嗡作响,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震得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差点熄灭,震得炕桌上几个粗瓷碗猛地一跳,碗里凉透的粥水泼洒出来洇湿了坑洼的桌面,像几滩绝望的泪痕。
饭桌上所有人都浑身剧震,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王大柱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圆,写满失落的脸上血色褪尽。王二强脸上肌肉剧烈抽搐,沟壑纵横的皱纹像无数条受惊的毒蛇疯狂蠕动,眼睛里那点志在必得的锋芒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取代。王四喜深埋的头颅猛地抬起,脸上涕泪横流,眼睛里充满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和茫然,像只被枪声吓傻的兔子。王六子瞬间绷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睛里那点淬了冰的沉寂骤然爆发出一种锐利如刀的寒光,死死钉在李凤兰那张、写满雷霆的脸上。
李凤兰一双眼睛像两口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深井,死死扫过几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牵动了一下,扯出一个淬了剧毒的狞笑。声音嘶哑不高,却像冻硬的钢锭,带着一种足以碾碎一切的威压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蛊惑。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砸在冰冷的炕桌上,也砸在每个人狂跳的心鼓上:
“都去报。考上了是吃公家粮的工人。穿四个兜的干部服。住城里带玻璃窗的洋楼。月月有票子,哗哗响的票子,粮票布票油票肉票管够。往后相媳妇,姑娘得排着队让你们挑,挑花眼。娘砸锅卖铁也给你们娶。”
这声音像一道裹挟着冰雹的雷霆,狠狠劈在死寂的堂屋里,劈得人头皮发麻,劈得人灵魂都在剧烈颤抖。“公家粮”、“四个兜”、“洋楼”、“票子”、“排着队挑媳妇”、“砸锅卖铁也娶”这些字眼,像无数把烧红的钩子,狠狠勾住了每个人心底最深处、最隐秘、最滚烫的欲望和恐惧。
王大柱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睛里那点死寂的失落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深不见底的酸楚取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破风箱漏气似的抽泣。手死死攥着破棉袄的衣角,指关节捏得发白,青筋暴凸像盘踞的老树根。公家粮、工人、四个兜、洋楼、票子、排着队挑媳妇、砸锅卖铁也娶,这这这是真的。
王二强脸上肌肉疯狂扭曲,沟壑纵横的皱纹剧烈地蠕动着,眼睛里那点惊骇瞬间被一种更加炽热、更加贪婪的野心火焰吞噬,烧得他脸颊滚烫,烧得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手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洇湿了破棉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像野兽般的低吼。穿四个兜、住洋楼、月月有票子、姑娘排着队挑,这他娘的是神仙日子,砸锅卖铁也值了,值了。
王四喜脸上涕泪糊成一团,眼睛里那点深不见底的恐惧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带着哭腔的狂喜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儿取代。他手死死攥着那根竹筷,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竹筷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断口处尖锐的木刺深深扎进他枯瘦的手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混着鼻涕眼泪糊了一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李凤兰那张脸,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不成调的呜咽。公家粮、工人、考考上了,就能就能穿四个兜、住洋楼、月月有票子、姑娘排着队挑,娘砸锅卖铁也也娶,考考老子拼了这条命也也要考考上。
王六子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睛里那点锐利的寒光像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钉在李凤兰那张、写满雷霆和蛊惑的脸上。眼神深处那点沉寂的决绝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滚烫、带着血腥味的贪婪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取代,像冻河深处涌动的岩浆骤然沸腾翻滚咆哮。公家粮、工人、四个兜、洋楼、票子、排着队挑媳妇、砸锅卖铁也娶,这他娘的就是柳眉那贱人梦寐以求的城里人的日子,就是能把她踩在脚底下让她跪着舔鞋底的日子。考考上了,就能就能把失去的都都夺回来,十倍百倍地夺回来。这机会这机会,老子拼了命也要抓住抓住。
李凤兰一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漩涡,平静地扫过几张因巨大冲击而扭曲、狂喜、贪婪、疯狂的脸。嘴角那丝淬了剧毒的狞笑又深了一分。她手缓缓松开紧攥的枣木筷子。筷子啪嗒一声掉在炕桌上,沾着暗红的血丝。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炕沿木头棱角。声音嘶哑,平平淡淡,像冻硬的土坷垃砸在地上,却带着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蛊惑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命令:
“听见没?都去报。考。往死里考。考上了,光宗耀祖。考不上,也别怨娘没给你们机会。”
【雷霆定音!欲望点燃!奖励发放:现金100元!粮票50斤!工业券50张!微量家族凝聚力与阶层突破意志大幅提升(隐性)!寿命+30天!】
【当前剩余寿命:12个月零04天!】
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光影剧烈晃动,映着饭桌上几张、写满狂喜、贪婪、疯狂和破釜沉舟的决绝的脸。空气不再凝固,却像被投入了无数颗烧红的炭,瞬间沸腾燃烧,翻滚着滚烫的欲望和血腥的搏杀气息。李家新屋的堂屋里,一场无声的通往公家粮的血腥竞逐,在油灯摇曳的光影里,在冰冷炕桌上泼洒的粥水和血痕中,在枣木筷子坠落的啪嗒声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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