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家宏阔典雅的庭院内,樱花初绽,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打着旋儿飘落。
然而,坐在廊下的绯真,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织,脸色比飘落的花瓣还要苍白几分。
她的呼吸带着一种微弱阻滞,每一次吸气,都仿佛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庭院里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的灵子,对她这个没有一丝灵压的“整”来说,不再是滋养生命的甘泉,而是缓慢腐蚀躯体的毒药。
“咳咳……”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从她单薄的胸腔里迸发出来,撕心裂肺,让她纤细的肩膀剧烈地颤抖。一旁侍立的女仆慌忙递上温水,眼中满是担忧。
绯真勉强止住咳嗽,接过水杯的手微微发抖,指尖冰凉。
“露琪亚……她还没找到吗?”绯真声音微弱,带着一丝希冀。
“夫人,请您放心,朽木家已经在全力寻找您的妹妹了。”女仆恭敬地回答。
绯真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极脆弱,却又无比欣慰的笑容。
“这样啊……”她喃喃着,目光飘向庭院深处,似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樱树与精致的回廊,看到了那个她亲手抛弃的妹妹。
愧疚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这份沉重的负罪感,加上瀞灵廷日益沉重的灵压环境,如同两座无形的大山,加速着她生命的流逝。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像一座不断沙化的城堡,正从内部一点点瓦解。
朽木家倾尽资源为她续命,昂贵的药物、珍贵的补品从未间断,连总队长都默许了朽木家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来维系她的生机。
但这一切,在“规则”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一个没有灵压的魂魄强行滞留在重灵子汇聚的瀞灵廷核心区域,本身就是一种逆天悖理。朽木白哉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下,藏着的焦虑与无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朽木家的阴云,似乎并未影响到四枫院本家后宅某个角落的“悠闲”。
四枫院弘树毫无形象地瘫在光洁的榻榻米上,背靠着一个软枕,手中把玩着一个在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的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一些只有他能看懂的信息,或许是任务简报,或许是资源列表,或许是跳舞的小姐姐。
阳光透过纸拉门,在他身上投下慵懒的光斑。
“啧。”一声轻嗤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夜一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抱着双臂,倚着门框,金色的猫瞳带着几分戏谑,打量着榻榻米上那滩“烂泥”。
“我发觉你辞去六番队的职务后,越来越闲了。以前好歹还装模作样地在队舍里批批文件,现在倒好,直接在家躺平了?”
弘树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懒洋洋地回道:“要不是因为你非要我去帮白哉那个闷葫芦一把,稳住朽木家,我才懒得去管什么十三番队的破事。我很忙的好吧。”
“忙?”夜一嗤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毫不客气地踢了踢弘树伸直的腿,“你忙个XXX(省略不雅词)!忙着刷‘小破站’还是忙着看‘八卦周刊’?”
弘树终于抬眼,给了她一个白眼:“淑女一点,夜一。别说脏话!”
夜一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走到矮几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一个被护廷十三队通缉了几十年的‘通缉犯’,要毛个淑女形象?”
“你还知道自己是通缉犯啊?”弘树坐直了一点,把手机丢到一边,“那你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在瀞灵廷里溜达?还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切~”夜一抿了口茶,姿态傲然,“我平时都是变猫出去溜达的,而且就瀞灵廷那些人,谁能抓到我?我可是‘瞬神’夜一!能追上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呵呵……”弘树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笑声,带着十二分的不信,“行行行,你厉害。说吧,大通缉犯这次回来,有何贵干?”
“当然不是。”夜一放下茶杯,脸上的嬉笑之色收敛了几分,“不跟你扯了,我来是要说正事的。”她难得地正襟危坐起来。
弘树挑了挑眉,一脸“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哈?你还有正事?”他习惯性地又想调侃。
夜一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善起来,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弘树的脸。
弘树立刻识相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停!当我没说!口误,纯粹口误!您说,您说正事。”
夜一深吸一口气,金色的猫瞳直视着弘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我怀孕了。”
“嗯,然后呢?”弘树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但下一秒,他猛地僵住,像被无形的雷电劈中。刚才还带着点慵懒和调侃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庭院外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弘树的表情从茫然,到难以置信,再到一丝荒谬的扭曲,精彩纷呈。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好半天才发出干涩的声音:“你……你刚刚说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刷手机刷太多出现了幻听。
夜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说——我、怀、孕、了!”
“啊……这……这是!我的?”弘树的声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他从未想过,在穿越到这个充满杀戮和力量的世界后,还能拥有血脉相连的后代。
这感觉……太不真实了。
“废话!”夜一丢给他一个“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眼神,“不然还能是谁的?你想什么呢?”
“不是……怎么突然就……”弘树脑子还是有点懵,下意识地又想往浦原喜助那个方向去想,但看着夜一那“你敢再说一句试试”的眼神,他果断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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