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等人狼狈逃窜留下的尘埃尚未落定,天龙寺广场上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震惊、释然与些许荒诞的气氛。
本因、本观等几位高僧看着林翊,眼神已然不再是看待一位武林高手,更像是瞻仰一位降临凡尘的罗汉,充满了敬畏。
段誉激动地抓着林翊的胳膊,语无伦次:“二哥!你……你刚才那是……眼神杀人?
不,是眼神退敌!这……这简直比六脉神剑还……还厉害!”
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刚才那超越武学常理的一幕。
曲非烟与有荣焉,小下巴抬得高高的,对着周围那些兀自目瞪口呆的僧侣和侍卫们炫耀:“哼!现在知道我家大哥的厉害了吧?以后招子放亮点!”
周伯通则依旧缠着林翊,不依不饶地追问“眼神杀人”的秘诀,甚至怀疑林翊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需要“自宫”的邪功才如此厉害。
被林翊没好气地一脚踹在屁股上,嗷嗷叫着跑开,却依旧不死心地在一旁模仿,对着空气挤眉弄眼。
小龙女静静地站在林翊身侧,仿佛刚才那震慑全场的精神威压与她无关。
只是当林翊因为周伯通的胡闹而露出无奈的笑容时,她清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一下,如同冰湖表面掠过的一丝涟漪。
就在这气氛略显古怪的时刻,一只通体漆黑、唯独爪子上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嫣红纹路的信鸽,如同穿透空间的魅影,精准地穿过天龙寺的重重檐角,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林翊的肩头。
这只信鸽神骏异常,眼神锐利,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远非普通信鸽可比。
“咦?这鸽子……”曲非烟眼尖,立刻认了出来,“是圣姑姐姐的‘血爪魅影’!”
林翊也是微微一愣,解下绑在鸽腿上的细小竹管,从中抽出一张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绢帛。
展开一看,上面是任盈盈那娟秀中带着一丝急切的字迹:
“林兄台鉴:”
“黑木崖惊变!家父因强练《吸星大法》更高境界,急于求成,以致异种真气反噬加剧,已然走火入魔!
如今时而清醒,时而狂躁,疑神疑鬼,于崖上大肆清除‘异己’,连向问天叔叔亦险遭毒手!
崖上人心惶惶,内乱将起,小妹独木难支,恐生巨祸……”
看到这里,林翊的眉头皱了起来。
任我行那个老疯子,果然还是出问题了。
吸星大法隐患极大,他本就真气庞杂,还想着强行突破,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他继续往下看:
“……另,据可靠消息,华山岳不群近来武功突飞猛进,行事愈发诡秘阴狠,与嵩山左冷禅往来频繁。
五岳剑派并派之声甚嚣尘上,恐不久便将召开大会。
左冷禅野心勃勃,岳不群包藏祸心,若五岳合一,必生事端,或与蒙元、西夏等外敌有所勾连,危及中原武林……”
“黑木崖内忧外患,小妹心力交瘁。
知兄台游戏风尘,神通广大,恳请念在昔日情分,施以援手,速来黑木崖一叙!盈盈泣血拜上!”
信笺的末尾,那“泣血拜上”四个字,墨迹似乎都比其他字要深重一些,仿佛真的沾染了主人的泪痕与焦灼。
林翊缓缓收起绢帛,脸上的轻松之色敛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任我行走火入魔,黑木崖内乱,这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可以说,当初他选择离开而非彻底帮任我行解决问题,就隐约预见到了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
任盈盈这丫头,怕是真被逼到绝境了,否则以她的骄傲,不会用上“泣血拜上”这样的词语。
五岳并派……岳不群武功大进……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伪君子肯定是练了《辟邪剑谱》!
看来福州那边的余波还在荡漾。
左冷禅和岳不群这两个家伙搅和在一起,五岳剑派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鸠摩智临走前喊的那句“小心西夏”、“与李秋水有关”,像是一块拼图,与任盈盈信中的“外敌勾连”隐隐对应起来。
吐蕃、西夏、蒙元、五岳剑派、日月神教……这潭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大哥,是圣姑姐姐的信吗?她说什么了?是不是想我们了?”曲非烟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林翊揉了揉她的脑袋,将信笺的内容简单说了一下,当然,略去了一些细节,只提了任我行出事和五岳剑派的动向。
“啊?任教主走火入魔了?”
段誉闻言一惊,他虽然对任我行没什么好感,但想到任盈盈如今的处境,也不禁心生同情,“那圣姑姑娘她……”
周伯通一听“走火入魔”,立刻来了精神:“走火入魔?这个我熟啊!
当年我师兄也差点……要不要老顽童我去帮他疏导疏导?
保证让他更疯……啊不是,是让他好起来!”
他这话说得没心没肺,却也让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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