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义恶性难移,仇恨的火焰反而变得更旺。
“是……是那个傻子!还有吴管家那个老狗!是他们害我!他们串通好了害我!”
周守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抓住来人的裤腿,语无伦次地嘶吼。
“大当家……大当家要为我报仇啊!我知道周家庄的钱粮藏在哪!我知道怎么避开护院!只要大当家帮我杀了那个傻子!杀了吴有德!还有我大哥!”
“周家庄的财产,我……我分大当家一半!不!七成!全给大当家都行!全给!只求大当家给我报仇!我要他们死!死无全尸!!!还有三叔公,老不死的,我也要打断他的腿,把他塞稻草,点天灯!”
周守义此刻状若疯魔,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和疯狂。
“现在说出来,我们为你报仇。”
“说出来,我还能活吗?一点用没有了吧?!”
来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点了点头。
“呵!大当家的说了,念在你以前‘孝敬’的份上,给你个机会,跟我走吧,带路。”
“走?可我……我的腿……”
周守义看着自己腐烂的双腿,脸皮不禁微微抽搐。
“那就爬!”
来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或者……死在这破庙里喂老鼠!你自己选!”
求生的欲望和对复仇的渴望最终压倒了剧痛和屈辱。
周守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我爬!我爬!带我去见大当家!”
他咬紧牙关,用胳膊肘和唯一能动的上半身,艰难地、一寸寸地朝着庙门外的黑暗爬去。
每挪动一下,断腿处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但他心中燃烧的复仇之火,支撑着他。
来人冷冷地看着他像蛆虫般蠕动,转身隐入庙外的夜色中。
周守义浑然不觉,死亡的阴影早已笼罩。
他一边爬,一边在心底疯狂地诅咒着周平安和吴管家,幻想着黑风岭的山匪杀进周家庄,烧杀抢掠,将那个傻子和老狗碎尸万段的场景!
他爬出了破庙,爬上了通往黑风岭方向的山路。
夜色浓重如墨,山路崎岖湿滑,寒风如刀。
周守义浑身被冷汗和泥泞湿透,断腿处的剧痛一阵阵袭来,让他意识模糊,只能凭着本能,朝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朝着他想象中的“生路”和“复仇”,艰难地挪动。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密林阴影里,一道如同夜色本身般的身影,正无声无息地尾随着他。
那身影步伐沉稳,动作轻灵,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枯叶间的空地或裸露的岩石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冰冷的眸子在黑暗中,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牢牢盯着地上那个蠕动的、散发着腐臭的目标。
这黑影是周平安,此刻心中一片冰冷。
好个便宜二叔,果然是不甘心!
他竟然要去勾结黑风岭的山匪!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祸患,必须亲手做个了结!
为了父亲,为了周家庄,也为了那些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苦主!
山路越来越陡峭,林木越发幽深。
周守义已经精疲力竭,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呻吟声也越来越微弱。
他停在一个背风的山坳处,大口喘着粗气,断腿处的腐肉在湿冷的空气中散发出更浓烈的恶臭。
“歇……歇会儿,马上……马上就到了!”
他喃喃自语,给自己打着气。
“呸,该死的,也不等等我!”
周守义又看了看前方的黑暗,怨毒的咒骂!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旁边的树影似乎动了一下?
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杀意,瞬间将他笼罩!
周守义猛地抬头,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一个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那双眼睛……那身形,他死都认得!
是那个傻子的眼神!
冷静!锐利!充满了杀意!
“你……你……”
“好侄儿!别杀我……我告诉你黑风岭背后的秘密!”
周守义求饶着,又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病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更想大声尖叫,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想爬走,身体却僵硬得如同冻僵的鱼!
蒙面的周平安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狗血桥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他如今的状态,还能杀上敌营不成?管他什么秘密!
他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瞬间启动了!
周平安的身体猛地前冲,速度快到只在夜色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右臂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锐风,精准无比地、狠狠切向周守义暴露的咽喉!
锁喉!最简洁高效的军用格杀技!
“呃——!”
一声极其短促、如同破布被撕裂般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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