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暮色笼罩着雒城,城楼上的旌旗在寒冷的晚风中猎猎作响。刘璝手按剑柄,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势。寒风卷着细雪,拍打在他铁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涪水蜿蜒如带,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血色残阳。
报——!斥候喘着粗气奔上城楼,涪关失守,杨、高二位将军被俘!涪关守军均投降刘备!
张任一拳砸在箭垛上,震落几粒碎雪:刘备老儿,安敢如此!
城楼议事厅内,炭火盆噼啪作响。刘璝将佩剑重重拍在案几上:诸位,雒城乃成都咽喉,此处若失,则益州门户洞开。我意分兵两路——二人守城,二人于城外险要处扎寨,互为犄角之势。
冷苞霍然起身,甲叶铿锵:末将愿率兵出城扎寨,与雒城成掎角之势!
邓贤紧接着抱拳:末将同往!
张任沉声道:城外扎营凶险异常,二位可想清楚了?
正因凶险,才需精兵强将。刘璝指向沙盘上两处隘口,冷将军、邓将军,分你二人两万精兵,于城北六十里处依山扎营,此处距离正好,太近则易被合围,太远则救援不及。他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两道弧线,记住,依山结寨,多设鹿角拒马,深挖壕沟,互为犄角。
冷苞拍案道:某定叫刘备寸步难行!
城楼上,刘璝望着远处渐起的营火,张任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你在想那老道的预言。
刘璝没有否认。他望着锦屏山方向,仿佛看见山顶茅庵中,紫虚上人正在黄纸上写下雏凤坠地四个大字。
报——!又一名斥候冲上城楼,探得刘备已派黄忠、魏延为先锋!
刘璝攥紧拳头:张将军,城防就交给你了。
张任按剑而立:有我在,雒城万无一失。
城下,两万大军正在夜色中悄然开拔。火把连成的长龙向着六十里外的隘口游去,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赤练蛇。而在更远的涪水关方向,隐约有战鼓声穿透深夜,如同大地的心跳。
子时三刻,冷苞军抵达预定地点。此处两山夹峙,形如口袋。
妙极!冷苞马鞭指向前方隘口,在此立寨,管教刘备插翅难飞!
士兵们顶着寒风竖立寨栅。突然,几个黑影从林中窜出。
什么人!
将军饶命!为首的樵夫跪在雪地里,小人是山中采药的,这就离去……
冷苞眯起眼睛:且慢。你可熟悉这山中路径?
樵夫连连点头:小人自幼在此采药,闭着眼都能走个来回。
冷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摸出块碎银:带本将去看看那些鲜为人知的小路。
与此同时,邓贤军却在西线遇到了麻烦。选定的扎营处竟是一片冻泽,铁锹砸下去只能留下个白印。
晦气!邓贤踹飞一块冻土,全军后撤半里,改在松林边扎营!
副将犹豫道:可松林易遭火攻……
这冰天雪地,哪来的火攻?邓贤不耐烦地挥手,速去安排!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群山时,两座崭新的营寨已巍然矗立。冷苞寨依山而建,箭楼高耸;邓贤寨借松林为屏,暗藏杀机。
雒城城楼上,刘璝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喃喃自语:刘备,且看你这回如何破我铁壁……
涪水关的议事厅内,炭火盆噼啪作响。刘备望着悬挂在墙上的西川地图,手指沿着涪水一路向南,最终停在雒城的位置上。
士元,斥候来报,刘璋已派四员大将驻守雒城。刘备眉头微蹙,其中冷苞、邓贤率两万精兵,在城外六十里处扎下两座大寨。
庞统轻摇羽扇,目光在地图上逡巡:此二寨互为犄角,若不先拔除,我军难以进逼雒城。
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和掀帘而入,斗篷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主公,最新军报!冷苞寨依山而建,箭楼高耸;邓贤寨借松林为屏,暗藏弓弩手。
刘备微微颔首,转向帐中诸将:哪位将军愿为先锋,取此二寨?
话音未落,一声洪亮的应答震得梁上尘埃簌簌落下:老夫愿往!
众人回首,只见老将黄忠昂然而立。虽已年近七旬,却腰背挺直如松,白须在炭火映照下泛着金光。他抱拳时,铁甲铿锵作响。
刘备眼中闪过欣慰之色:汉升老当益壮!若取得此功,必当重赏。
黄忠哈哈大笑,声若洪钟:老朽不要赏赐,只要会会蜀中名将!听闻冷苞使一杆长枪,正好与我的赤血刀较量较量!
庞统忽然轻咳一声:老将军英勇不减当年。不过……他羽扇指向地图,邓贤寨临近松林,最惧火攻。眼下天寒地冻,倒是个机会。
黄忠眼中精光一闪:军师是说……
夜袭敌营。庞统与黄忠相视一笑,以火为攻。
刘备抚掌而笑:好!就命汉升率本部五千精兵,夜取敌寨!
赵和突然上前一步:主公,末将愿为黄老将军副将!
刘备正要应允,忽听帐外战马嘶鸣,正是魏延巡营归来!
门帘掀起,魏延带着一身寒气大步走入。听闻黄忠请命取寨,他本就枣红的脸盘顿时涨得发紫:主公!末将请为先锋!黄老将军年事已高,筋骨岂能如壮年时?他环视众将,声音陡然提高,冷苞、邓贤二人均为蜀中豪杰,且正值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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