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印着红五星的窗帘,在水泥地上洒下温暖的光斑。苏星澜坐在床沿,身上还穿着那件改小了的旧军装,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身形单薄。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虽然依旧会周期性沉睡,但清醒的时间渐渐延长。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陆景渊回来了。令苏星澜有些意外的是,他手里除了常拿的文件袋外,还提着两个印着为民服务字样的牛皮纸包。
今天感觉如何?陆景渊将纸包放在椅子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尚可。苏星澜轻声回答,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两个纸包。在她的认知里,陆景渊带回来的通常是文件或是从食堂打来的饭菜,这样整齐的包裹很少见。
陆景渊注意到她的目光,略显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托后勤部的同志从城里捎了几件衣裳。他打开纸包,动作有些笨拙地取出里面的衣物,天凉了,总不能一直穿着改小的旧军装。
首先展现在苏星澜面前的是一件红黑格子的确良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熨烫得笔挺。接着是一条深蓝色的涤卡长裤,裤线压得一丝不苟。最后是一件浅粉色的棉布连衣裙,领口缀着细小的白色绣花。
这是...苏星澜的目光被这些色彩柔和的衣物吸引。在她的记忆深处,以往穿着的都是统一的制式服装,根据不同的任务需要配备相应的功能。而眼前这些衣物,不仅颜色各异,质地也各不相同,每一件都有着独特的功能和用途。
陆景渊将衣物一件件摊开在床上,像是展示重要物资般,语气中带着难得的耐心:这是衬衫,配裤子穿的。这是连衣裙,天热时单穿,凉了加件外套。
他拿起那件格子衬衫,示范性地比划了一下:穿的时候先把胳膊伸进袖子里,然后系扣子。他的手指因常年握枪而生着薄茧,捏着那排小巧的纽扣时显得格外笨拙。
苏星澜伸出手,轻轻抚摸那件棉布连衣裙。柔软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在她的记忆里,以往衣物的材质都是为了实用功能而设计的,坚韧却粗糙。而手中的这块布料,柔软得像是会呼吸,轻轻一捏就能感受到纤维间的弹性。
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不同的衣物?她抬起头,眼中带着真实的困惑。在她的认知体系里,一套能够适应多种环境的服装就足够了。
陆景渊被她问得一愣,随即解释道:不同的场合要穿不同的衣裳。平时在家可以穿得舒服些,出门就要穿得整齐得体。他指了指那件连衣裙,像这样的,适合休息日穿。
苏星澜的指尖细细摩挲着每一件衣物的面料。的确良衬衫光滑挺括,涤卡裤子厚实耐磨,棉布连衣裙柔软亲肤。每一种触感都让她感到新奇,同时也在下意识地评估每件衣物的行动便利性。
这些布料...都是怎么制作的?她忍不住问道。在她的时代,这样的手工纺织工艺已经很少见了。
陆景渊点点头:棉布是棉花纺的,的确良是化纤料子,穿着凉快。他看着她专注研究布料的样子,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苏星澜拿起那件粉色连衣裙,在身前比了比。柔软的布料顺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带着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轻盈。
要试试吗?陆景渊问道,声音比平时温和许多。
苏星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种陌生感觉让她困惑,却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期待。
陆景渊立即起身:我去叫刘大婶来帮你。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补充道,穿好了叫我。
房间里只剩下苏星澜和那堆新衣服。她仔细研究着每件衣物的结构,发现这个时代的服装远比武械服复杂。衬衫前襟有一整排纽扣,裤腰处装着陌生的金属扣,连衣裙后背还有一条需要系结的带子。
过了一会儿,刘大婶笑呵呵地推门进来:哎哟,陆团长给你置办新衣裳啦?快来试试,大娘帮你。
在刘大婶的帮助下,苏星澜先换上了那件格子衬衫和蓝布裤。衬衫的领子贴着脖颈的感觉很陌生,裤腰束紧的触感也让她不太习惯。但当她站到衣柜的镜子前时,还是被镜中的影像怔住了。
镜中的少女穿着一身合体的便装,红黑格子衬得她苍白的脸色有了些许血色,深蓝色长裤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这和她记忆中那个永远穿着统一服装的形象判若两人。
真俊!刘大婶在一旁啧啧称赞,陆团长眼光真准,这尺寸正合适。这的确良可是好料子,挺括不皱,一条裤子能穿好些年呢。
苏星澜轻轻转动身体,看着镜中的自己随着动作变换姿态。这种服饰虽然不及以往的衣服方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再试试这条裙子。刘大婶热情地拿起那件粉色连衣裙,这棉布多软和,贴身穿最舒服了。
换上连衣裙的过程更加复杂。背后的系带让苏星澜束手无策,还是在刘大婶的耐心指导下才整理妥当。这系带要这样,先交叉,再打个结...刘大婶一边系一边讲解着。当最后一条系带被打成精致的蝴蝶结时,苏星澜再次看向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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