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母,林长生又开始了他的打铁日常!
旁边,张麻子蜷缩在角落的藤椅上,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枯瘦的手死死抓着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咳嗽声带着浓重的痰音和杂音,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最后甚至咳出了一点带着血丝的唾沫,溅在油腻的衣襟上。
林长生立刻放下手里的铁锤,快步走过去,舀了半瓢凉水递过去:“师傅,喝口水,顺顺气。”
张麻子颤抖着手接过水瓢,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流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滴落。
好半天,他才勉强压下那阵几乎要咳断气的喘息,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脸色灰败得吓人,连嘴唇都泛着青紫色。
他无力地摆摆手,嘶哑地挤出几个字:“药……药没了……”
林长生看着张麻子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眉头紧锁。
上次抓的止咳药确实快吃完了,效果也越来越差。他点点头:“知道了师傅,我这就去药铺给您抓药。您歇着,别乱动。”
他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脸和胸膛的汗水,又套上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衫,遮住一身结实的腱子肉。
对着角落一块模糊的铜镜照了照,镜子里那张脸蜡黄憔悴,眼窝微微凹陷,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他满意地抿了抿嘴,这副“病容”是他五年来的成果,也是他最大的保护色。
“卡卡西,看家。”林长生低声对怀里的小乌龟说了一句。卡卡西的龟壳动了动,传递来一丝“明白”的安稳情绪。他小心地把小家伙放在自己铺着干草的窝里,这才快步走出铁匠铺,朝着镇上唯一一家老药铺——“济世堂”走去。
济世堂在镇子东头,门脸不大,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也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磨得发亮。
一进门,一股浓郁而复杂的药草味便扑面而来,混合着陈年木头的味道。
铺子里光线有些暗,靠墙立着一排排高高的药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贴着泛黄的标签。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慢悠悠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店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小伙计在角落里安静地捣药。
“掌柜的,抓药。”林长生走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药方递过去。这是镇上老郎中给张麻子开的止咳方子,他每个月都要来抓一次。
老掌柜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接过药方看了看:“哦,是张麻子的方子啊。又咳得厉害了?”他声音温和,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平和。
“嗯,咳得厉害,今天都见血了。”林长生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疲惫,“药快吃完了,效果也不如以前了。”
老掌柜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开始熟练地拉开药柜抽屉,用小巧的黄铜秤称量药材。
枯瘦的手指动作麻利,一丝不苟。
他一边抓药,一边随口问道:“张麻子这身子骨……唉,也是拖得太久了。你这个小徒弟,这些年可没少操心吧?又要打铁,又要照顾师傅。”
林长生苦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声音里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无奈和抱怨:“可不是嘛掌柜的。铺子里里外外都得我张罗,师傅现在……唉,连风箱都拉不动了。
我这年纪轻轻的,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这脸色,比师傅还难看,跟个痨病鬼似的。
再这么下去,怕不是师傅还没……我这身子骨就先垮了。”
他语气半真半假,既符合一个劳累学徒的身份,又巧妙地引向了自己刻意维持的“病容”。
老掌柜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眼皮,透过老花镜仔细打量了林长生几眼。
昏黄的灯光下,林长生那张蜡黄的脸,凹陷的眼窝,确实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憔悴。
“嗯……”老掌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上继续抓药,“小伙子,你这气色……是差了点。年纪轻轻,看着比我这老头子还虚。光顾着照顾别人,也得顾着自己啊。”
林长生心里一动,脸上却露出更深的无奈:“谁说不是呢掌柜的。可有什么办法?铺子里的活计不能停,师傅那边也离不了人。只能硬撑着呗。”
老掌柜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称好的药材用油纸包好,细麻绳扎紧。
他把药包推到林长生面前:“按方子抓的,三副。回去照常煎服。张麻子那病根……唉,这药也只能缓解缓解了。”
林长生付了钱,拿起药包,道了声谢,正准备离开。
“等等。”老掌柜忽然叫住了他。
林长生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掌柜的,还有事?”
老掌柜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慢悠悠地说道:“小伙子,你这脸色……看着是操劳过度,气血亏虚的样子。不过……”
他话锋一转,微微凑近了些,鼻翼轻轻翕动了一下,像是在分辨空气中的气味,然后看着林长生,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带着点调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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