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无论是前世在商海沉浮,还是今生在铁匠铺打铁,任何技艺的精进,都离不开水磨工夫。
而时间,恰恰是他这个长生者最不缺的东西!
他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耐心和韧性。
从那天起,林长生的生活被切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白天,他依旧是那个“病弱”的打铁学徒林长生。
他按时起床,伺候师傅张麻子喝药、吃饭,打扫铺子,生炉火,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铁砧上的铁料,打造着锄头、镰刀、菜刀这些最普通的农具家什。
他动作依旧带着点“虚弱”,脸色蜡黄,偶尔还会“虚弱”地咳嗽几声,完美地维持着这个伪装的角色。
他细心留意着镇上的风吹草动,尤其是镇守府那边的动静。
好在,自从上次盘问之后,镇守府的人似乎暂时偃旗息鼓,没有再找上门来。
但林长生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到了夜深人静,当张麻子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沉睡去,整个铁匠铺只剩下炉火余烬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时,林长生的“夜课”才真正开始。
他悄无声息地钻进那个狭小的杂物间密室。
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这方寸之地。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练习“牵丝引”。
心如止水,意如牵丝……
他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自己的面部。
额头……眉毛……眼皮……脸颊……嘴角……他如同最耐心的勘探者。
用意念一寸寸地“扫描”着自己的脸,努力去感知皮肤下那些细微的、如同蛛网般分布的肌肉束。
起初,依旧是混沌一片,只能感觉到皮肤的张力和模糊的轮廓。
但他不急不躁,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渐渐地,他仿佛能“触摸”到眉梢那一条微微牵动的细线,能“感觉”到嘴角上扬时牵扯到的几块小小的肌肉群。
引动毫末!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牵引”眉梢的那条细线,想让它微微上挑。一股熟悉的、如同细针攒刺般的尖锐疼痛立刻传来!
他闷哼一声,连忙停止。
但他没有放弃,只是将意念变得更加轻柔,如同羽毛拂过水面,不再追求立刻改变形状,而是仅仅去“感知”和“沟通”。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汗水从他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精神的高度集中带来巨大的疲惫感。
但他咬着牙坚持着。渐渐地,那尖锐的刺痛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胀和微微的麻痒。
终于,在某一次尝试中,他清晰地“感觉”到,当他用意念轻轻拂过眉梢时,那里的肌肉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成了! 林长生心中狂喜!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颤动,但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
他证明了自己的意念确实可以影响到面部细微的肌肉!
他立刻将这份喜悦压下,继续投入到枯燥的练习中。
感知,沟通,尝试引动……从眉梢到眼角,从脸颊到嘴角……他如同一个最精密的工匠,一点一点地熟悉着自己面部的“疆域”。
练习完“牵丝引”,他便开始捣鼓那瓶所剩无几的“易形水”。
他尝试着加入一点点清水稀释,或者调整涂抹的厚度,观察颜色变化和皮肤松弛度的差异。
他利用那点可怜的存货,在手臂、手背等不显眼的地方反复试验,记录下不同比例、不同揉捏手法下的效果。
他甚至尝试用指尖在涂抹了药液的皮肤上按压出不同的纹路,模拟皱纹的效果。
药液很快用完了。林长生没有气馁。
他利用白天去济世堂给师傅抓药的机会,再次购买了“石胆”、“白矾”、“朱砂”、“冰肌草”粉末,并且咬咬牙,花高价买了一小撮“幻心草”粉末!
他严格按照册子上的配方,重新熬制了一份完整的“易形水”。
这一次的药液,颜色更加深邃,粘稠度更高,散发出的气味也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微微眩晕的甜香。
林长生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一点,涂抹在手背上。
药效明显强了许多!
皮肤松弛感更强,颜色变化更快更深,而且那种便于揉捏的“可塑性”也大大提升!
但同时,涂抹处的麻痒感也更强了,甚至带着一丝灼热。
林长生心中既喜又忧。效果提升是好事,但这药性也明显更烈了!
他更加谨慎地使用,只在夜间练习时,在脸颊、额头等部位小范围涂抹,反复练习揉捏塑形的手法。
他不再追求立刻改变整个面容,而是专注于局部的、细微的调整——比如加深一道皱纹,或者让嘴角的弧度更加自然地下垂。
除了意念感知和药液塑形,林长生还开辟了第三条练习路径——模具制作。
他利用打铁铺的便利,偷偷收集了一些质地细腻的软泥(一种用于铸造模具的辅助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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