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跑了,只能小的出来顶了。
南军大帅都找上门了,唐云作为唐府大少爷,只得满脸堆笑的带着二十多号下人推开了侧门。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宫万钧,面无表情,牵马的是上午见过的校尉马骉。
除了这二人外,还有十二名亲随,穿着甲胄,骑在马上,呈扇形将宫万钧护卫中间。
区区十余人,气势十足,亲随皆腰挎长刀,马夫下面挂着短弓,一身甲胄只露出了一双毫无感情色彩的双眼,一看便知是熊罴之士。
宫万钧见到唐云和要显形似的从门后伸着脑袋,嘴里也不知是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即朗声开口。
“唐公子,本帅…老夫今日前来探望你父子二人,为何不开中门。”
要知道古代和后世可不同,古代大户人家可不是后世大户姑娘,想进前门进前门,想走后门走后门,凡是府邸,有中、侧两门,规格不同。
侧门是平常进出所用,中门不同,平日关着,只有迎接重要的客人或者特殊场合才会四敞大开。
按照宫万钧的身份地位,整个南地三道不敢说全部吧,至少其中七八成的府邸都要大开中门迎接。
唐云不懂这些,即便懂他也不会开中门,万一宫万钧大喊一声“冲锋”直接带着亲随从中门打进来呢。
“那个…”唐云还是没走出来,伸着脑袋陪着笑脸:“我爹跑…不是,我爹偶染宫寒,病了,出城回庄子里养病去了,您要是想和他生死斗,改天再来吧。”
宫万钧闻言似是微微松了口气:“老夫寻的是唐公子。”
“找我?”唐云满面戒备:“干嘛。”
“因你今日口中所说的那马蹄铁淬火工艺。”
“马蹄铁?!”
唐云神情微动,恍然大悟,笑了:“原来是为这个事啊。”
说罢,唐云终于从侧门后面走了出来,迈着王八步,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了台阶上,嬉皮笑脸。
“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宫大帅带着一群亲随过来是要削我爹呢。”
宫万钧微微挑眉,明显对油嘴滑舌的唐云感观不好。
都一样,唐云对宫万钧的印象也不好。
军伍,他是敬佩的,无论上一世还是这辈子。
为战争而生,为和平而死,天底下没有任何一种人,一个职业,比军人更加纯粹了。
但是吧,宫万钧代表不了这个特殊的职业。
首先这老东西弹劾过他爹,而且还都是大罪,老爹现在依旧是县男,那么代表这些弹劾的内容要么是子虚乌有,要么是夸大其词,因此朝廷没有追究。
唐云倾向于后者,夸大其词,要知道即便是南关大帅也不敢凭空捏造随意污蔑一个勋贵。
其次,今日在宫府,这老家伙见面就要打断他两条狗腿。
“如果我记得不错,今天在你们宫府的时候,大帅你当时要打断我两条腿对吧,现在找上门来管我要马蹄铁的淬火工艺,是不是,是不是有点…”
一旁站着的陈蛮虎提醒道:“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卧槽。”唐云惊呆了:“你还读过书?”
陈蛮虎憨笑一声:“当年在军中,都这么说老爷的,听的多了就学会了。”
唐云:“…”
宫万钧明显是个没耐心的人,皱眉道:“你今日所说的那马蹄铁,的确并非凡物,对我军中骑卒大有益处,老夫是非分明,自会为你唐家向朝廷请功,莫要罗里吧嗦,速速将马蹄铁淬火工艺告知老夫,若是成了,老夫会一并写在请功奏书之中。”
唐云神情微变,反倒是一时难以抉择了。
今天也是差点狗腿不保,这才情急之下道出了马蹄铁的事。
他自然知道马蹄铁的意义和作用,真要是奏到了朝廷,肯定是大功劳,但这个功劳应不应该由宫万钧来奏。
按照老爹的意思,作为勋贵需要得罪人,见人就得罪,尤其是军中,不但要划清界限,还要弄的和仇敌似的,方可打消朝廷顾虑与猜忌。
自己阴差阳错跑宫府“献出”了马蹄铁,会不会让朝廷误认为唐、宫两家好的如同穿一条丝袜?
思考了片刻,唐云反倒是释然了,老爹是乐天知命的人,不在乎功劳,在乎的是全家的安危,相比功劳,将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唐云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一码归一码,今天在你们宫家,我这县男之子的脸可以说是丢尽了,长辈之间的恩怨和我计较什么,有能耐找我爹去,收拾我算什么本事。”
“少爷说的是。”一旁的陈蛮虎连连点头:“就和小的儿时与邻居争吵似的,邻居不敢与小的动手,到了夜里趁着没人踹了小的家里那大黄狗一顿出气,传出去都丢人。”
“对呗,就是这个意…不是。”
说到一半,唐云侧目看向陈蛮虎,沉默了片刻,极为认真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以后我不让你开口,你一个字都不准说,明白了吗。”
陈蛮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双眼流露出从未被智慧污染过的清澈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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