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多尔虞我诈之后,唐云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到了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后,不谈正事,睡觉。
他是睡了,牛马二人组这边就遭老罪了,一个回衙署,一个回宫府,既是共享情报汇报工作,也是打探消息了解底细,关于童瑾。
到了第二天,唐云快都日上三竿了才起床,阿虎蹲在门口打着哈欠,牛马二人组双眼布满血丝,窃窃私语。
伸着懒腰的唐云从卧房中走了出来,牛马二人组连忙上前。
二人刚要开口,唐云揉着眼睛:“先吃饭。”
俩人无语至极,你这睡的香吃的好,我哥俩一夜累的和死狗似的。
唐云说是吃饭,那叫一个墨迹,先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跳了套时代在召唤,随后往地上扔根木棍用脚尖挑了几下,再上厕所、刷牙、洗脸,最终才坐在了石桌旁,准备进食。
牛犇实在忍不住了:“温侍郎急死啦!”
“那他想招去啊。”唐云喝了口粥:“既然他都急死了,一定想出了办法吧。”
牛犇不吭声了,耐心的等着唐云吃早饭。
作为宫家代表的马骉倒是乐呵呵的。
宫家心态比较好,主要是宫锦儿心态好,准确的说,是宫锦儿已经对唐云“言听计从”了,唐云说怎么办,宫家就怎么办。
墨迹了半天,唐云终于吃完了早饭,拍了拍肚皮。
“说吧,这童瑾到底怎么回事。”
“动不得。”牛犇先说结论:“童家,有从龙之功。”
唐云神情微动,与马骉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颇为震惊,第一次听说这事。
先说童家,南地三道望族,真正的世家,那叫一个地道。
往上数,十二代为官,前朝大景还没开朝建国的时候,童家已经是南地望族了,祖上也是跟着前朝开朝皇帝打过江山的,还出了俩开国勋贵。
童家如今的家主正是童瑾,半退休的状态,正好到了人生一大坎儿的六十六岁。
在市面上常见的世家中,世家家主普遍到了五十多六十基本也就退位让贤了。
童瑾之所以没有让贤,并非贪恋家族大权,而是想让最为宠爱的幼子童砺掌管家主大权。
先说童瑾,就居住在童府,别说知府柳朿,哪怕是大帅宫万钧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以前也是当官的,告老还乡之前,前朝大理寺少卿,身居高位。
童家在童瑾的带领下,几乎垄断了南地南阳道的所有石料生意。
童家祖籍并不在洛城,而是在南阳道州城,州城附近全是山,石料多,开采石料的石厂十之八九都是童家名下的,旬阳道各城,只要是固城修葺,都要找童家。
到了这把年纪的童瑾,本应早就放权了,让族中二代子弟接掌家主大权。
很多人提起童瑾,都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正是因他那幼子,才二十七岁的童砺。
其实古代世家和天家都差不多,立嫡以长不以贤。
长,长兄,长子。
为什么说立长,而非立贤。
因为“贤”不好定义,这个概念很模糊。
什么叫贤,很多时候“贤”会变成弱肉强食,就是一群亲兄弟杀来杀去,最后活下来的,干掉其他竞争者的,才是“贤”,唯一活下来的,就成“贤”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因此才会出现立嫡以长不以贤。
童家本应立长,这么多代传承下来,大部分家主也都是“立长”,怕的就是窝里斗。
结果轮到童瑾了,上了岁数,突然就糊涂了起来,不想立“长”也就算了,还想立幼,就因为“幼子”童砺从小陪伴在他身边,也是他最为宠溺的孩子,没有之一。
立幼,先不说行不行,主要是这个童砺没有任何长处,没有任何闪光点,全身都是污点。
就是因为童瑾想要让童砺上位,族中平辈,包括小辈,没人同意,因此他才迟迟不放权,一直耗着,拖着。
再说童砺,这家伙也在洛城,唐云还听说过这小子的名号。
其为人怎么说呢,但凡和人沾边的事,他是一点都不干,别说和人沾边,拟人的事他都不干。
给无臂老人身上撒痒痒粉、把盲人放跑步机上和人家说往前走一会就到家了、给瘸子拐杖下面装万向轮、去贫困山区送健胃消食片,说的就是这种鸟人。
从小到大,童砺被童瑾娇惯的都没人样了,七八岁的时候就对女婢施以暴行,十来岁出头,带着一群狗腿子招摇过市,百姓都不敢看一眼,只要是对上眼神了,轻则辱骂,重则围殴,十六岁的时候,小妾高达二十七人,一个正房都没有,二十岁出头,那么厚的一本“律法”,就差书皮没犯过了。
原本这小子是在州城混的,新君登基改朝换代后,童砺被“放逐”了,从州城放逐到了洛城。
州城中没人敢得罪童砺与整个童家为敌,洛城可不是,这地方是边城,还有个宫家,知府柳朿更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
童砺被放逐后,估计童瑾也是怕这小子有一天横尸街头,也跟着搬来了,不过还是没指定接班人,没有放下家族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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