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宫万钧亲口说的,语气如同命令一样,周围人并未当回事。
谁知唐云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语激起千层浪。
“军器监少监,不归你宫大帅或是大帅府管辖吧。”
宫万钧花白的眉毛猛地一挑。
两旁亲随面色也变的有些不好看,马骉那叫一个尴尬。
“你…”
宫万钧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如水了起来,着实没想到唐云竟然敢在战时,敢在城墙上,敢当着这么多守卒和亲随的面,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目光危险又焦灼,略显拉丝。
唐云也不傻,敲打自己呢,准确的说,是敲打牛犇呢。
现在是打仗,是守城,整个南关,他宫万钧说了算,一切都要听宫万钧的。
巡夜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对唐云这伙人来说,不止是苦差事了,而是得罪人的差事。
长脑袋的都能想明白,军器监的官员,巡六大营,谁会给他们面子,肯定会出现矛盾,出了矛盾,不还得找宫万钧来。
唐云也不是故意不给宫万钧面子,而是他要做的事,很多事,都会触怒宫万钧,既然如此,不如先表明立场,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有他的苦衷,为宫万钧,为宫家好的苦衷。
“管好你自己得了。”
唐云嘟囔了一嘴,看向城外无边的黑暗。
周围人听到这句话,无不是面露惊容,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看向了宫万钧。
谁知令大家意外的是,宫万钧并未发作,望着唐云的侧脸,心中无声的叹息了一口。
这一刻,宫万钧无比的确定了,常斐,一定是乱党,罪不可恕的乱党,当他离开南关时,必然会枷锁压身,唐云,一定会当着所有南军将士面,将常斐打入凡尘,颜面无存!
“记住你的本分,若不然,莫要怪本帅翻脸无情军法处置。”
宫万钧不轻不重的留下了一句,带着亲随巡防去了。
眼看着老帅走的远了,马骉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骂道:“你他娘的在做什么,军中,你胆敢如此对帅爷…”
唐云扭过头,面无表情:“那你来当坏人喽。”
“何意?”
唐云没解释,挠了挠后脖颈子,倒是阿虎一语道破了天机。
“你想牛犇扫了大帅颜面,还是我家少爷?”
马骉愣住了,面色不断变换,最终只能一声叹息,是啊,唐云扫了大帅的颜面,算不得大事,人家对南军有贡献,贡献太多了,将士们只会觉得大帅有容人之度,要是牛犇这个天子心腹来办的话,扫了大帅颜面,那就不止是扫了颜面那么简单的事了。
“还有,记住,大家是专业人士。”唐云风轻云淡的说道:“要不,你闭嘴,继续跟着我,一起查那件事,确保水落石出后不影响到宫家,要么,你滚回去当舔狗,别他妈跟我在这反复横跳。”
马骉面色一红,拱手施礼:“我错了。”
看得出来,马骉心情也挺复杂的,唐云,他肯定是敬重的,只是为人处世的风格和手段,总是与他的价值观出现某种冲突,当然,也都是为了大家好,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如同大冬天窜稀,拉裤兜子里了,暖暖的,只有自己知道。
唐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今夜在角楼里对付一会。
相比军器监营地一到晚上就呼呼进风的营帐,唐云更喜欢在角楼里睡觉,至少算是个建筑。
十字形屋脊,重檐三层,多角交错,木石构架。
城门正上方两侧都有角楼,如巨兽蹲伏,俯瞰着城外荒野与城内街巷。
一共三层,最下层可以开合,有着密密麻麻的射孔,这些孔穴既可以射出箭矢,也能够扎出长矛。
二层全封闭,外面连接楼台石梯。
三楼则是半封闭的样式,一旦两侧城墙失守,守军就可以驻守角楼不断推进夺回失守区域。
唐云刚到了二楼,想着找个角落撅一会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虎、马、豹三人同时回头,只见是赵王府大管家姬惠蝉。
长的和富家翁似的姬惠蝉连连拱手:“唐公子留步,唐少监留步,老夫有一事相求。”
唐云靠在扶手上挥了挥手,三人让开。
姬惠蝉挺着大肚子来到了唐云面前,再次施礼。
“老夫姬惠蝉,赵王府管家,见过唐少监。”
唐云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对这位王府大管家没什么好感。
人家搁这打仗呢,你一个王府的管家和大帅磨磨唧唧的要南军去救你主子,鞠峰说的一点没错,就你家主子的命是命,南军军伍的命不是命了?
见到唐云态度冷淡,姬惠蝉直入主题:“还请唐少监劝说大帅一番,派兵出关营救我王府世子殿下。”
唐云无语至极:“大帅不会听我的,这事和我们军器监也没关系。”
“唐少监自是与此事无关,可唐公子,与此事有关,定要救我家殿下。”
唐云略显困惑:“我唐家与你们赵王府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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