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搅动京中风云时,登基时,三次,三次与我提及过此事。”
说到这,牛犇将车窗落下了,压低了声音。
“陛下年幼时,遇过贼人行刺,听说过吗。”
“听说过,四五次吧,怎么了?”
“不错,数次遇刺,要说险些丧命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在北关,第二次,是在封地,两次,皆与军伍有关。”
“接着说。”
“陛下在北关那一次被叛军所挟,可谓九死一生,第二次在王府时,前朝汉王欲行大逆不道之事,乱党西关副帅调集心腹军伍,借阳城知州兵围王府,欲取陛下性命,刺客中多是军伍,陛下虽说被义士所救,却因两次刺杀,对军伍恨到了极致。”
“可…”
唐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任何一个群体,都有好人与坏人,军伍,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棋子,都是牺牲品。
从一个最简单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个寻常军伍,寻常旗官,得到了两份军令,一份,是总旗的,自己的上官,一份是一个校尉,素未谋面的校尉。
旗官,会听谁的?
答案显而易见,旗官会听总旗的,而非素未谋面的校尉。
阿虎插口问道:“陛下在京中时,那时也恨军伍吗?”
“非是恨,而是说护国者,军伍,乱国者,亦是军伍,军伍,需套上枷锁。”
“和文臣是一个意思。”唐云将小本本递给了阿虎:“登基时呢?”
“难。”
“难?”
“是,难。”牛犇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记得那是陛下登基不久,早朝时,兵部问户部何时下发拖欠军伍的粮饷,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下了朝,陛下在偏殿中久坐无言,我与陛下说,虽说改朝换代,可这与军伍何干,总不能因改朝换代便不认了前朝的账吧。”
“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说拖延军饷自是要下发,这一点无需争论,陛下说他愁的不是军饷一事,而是军伍与宫中,宫中与天下。”
唐云困惑不解:“什么意思?”
“陛下说,当今天下军伍,只知爱国,不知忠君。”
唐云更迷糊了:“这是什么意思?”
“天下军伍,守的是江山,是天下百姓,而非姬氏天家,对军伍而言,谁坐上龙椅并无区别。”
唐云吞咽了一口口水,这话,很诛心,更何况是出自天子之口。
“可这不代表军伍不忠心天家,只是军伍们寒心太久太久了。”
“陛下说…”牛犇露出了一丝笑容:“陛下说,朝廷,文臣,不会让军伍好过的,唯独能叫军伍好过的,只有宫中,可军伍不忠于宫中,该如何办,陛下问我,我说不知,陛下说,宫中,善待了百姓,治理好了江山,善待了军伍在乎的百姓,治理好军伍守护的江山,到了那时,军伍,自会在乎起谁坐龙椅了,自会忠心于姬氏天家了。”
“听你这么一说…”
唐云搓了搓牙花子,口气不太确定:“这他妈还是个明君?”
牛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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