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混过军中,更何况他最信任的人,和他讲述过很多军中的情况。
关于军中的事儿,天子岂能不懂,岂会不知。
军中信奉强者为尊,强者为王。
京卫一旦到了地方,乃至边军,横的和什么似的,与地方军伍口角之争乃至大打出手,屡见不鲜。
平常也就罢了,这次可是伴驾。
如果京卫与南军出现摩擦,令南军如何想?
忍气吞声,心寒。
还手,又怕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冲撞圣驾。
因此天子才会特意给江芝仙叫来,京卫若是找南军的麻烦,那就重惩,决不轻饶。
“陛下。”
周玄为天子倒了杯茶,忧心忡忡。
“此次伴驾京卫皆是营中精锐,无一不悍勇,明日演武太过仓促…”
看了眼天子的脸色,周玄轻声说道:“唐监正性子异于常人,老奴斗胆,陛下允许此事,是否…”
“是否什么,是否欠考虑?”
天子拿起茶杯,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回忆之色。
“你觉着唐云与唐大将军,像吗?”
“这…不是太像,唐监正更…更为…老奴也不知该怎么说。”
“像,像极了。”天子轻笑道:“唐云说,要教训郭臻,要教训京营,要打郭臻,打到郭臻连他亲娘都认不得他,那一刻,朕想到了唐大将军,那一刻,仿佛唐大将军就站在朕的面前,告知朕,他会护着朕,他会带着朕活着回去,他会斩尽任何胆敢不让朕活着回去的人,纵有千军万马亦不后退半步。”
周玄张了张嘴,觉得天子有点魔怔了,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莫要忧心。”
天子将茶杯放下:“牛犇曾在信中提及过,唐云所统隼营精锐,虽是新卒,其军心战力足以与北军比肩,牛犇不会哄骗朕,比肩北军,与京卫对阵便是输,也不会输的太过难看。”
周玄点了点头,的确是有这件事,牛犇给京中写过信,提及过唐云练兵,方法很另类,颇有成效。
不过有一件事俩人没考虑到,牛犇写信的时候,是半年前,那时候唐云还没带着人入山林呢。
不管怎么说,对于牛犇,周玄还是信任的。
天子站起身,解开了长衫,盘膝坐在了床榻上,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容。
“唐大将军,打探过了?”
“问过了,在城中,老奴是否…”
“不用,诸事盖棺定论后朕在拜见他不迟。”
“额…”周玄犹豫了一下:“陛下,您…您现在是皇帝,万民君父。”
天子微微一愣:“说这废话作甚。”
“不应叫拜见,应是召见。”
“也是。”天子点了点头:“到时你去寻唐大将军,说朕要召见他,如若你带不来他,朕打断你狗腿。”
“那…那您还是拜见吧。”
天子没好气的看了眼周玄,挥了挥手,示意滚蛋,他要睡觉了。
…………
军器监,营帐中。
小伙伴们兴奋的双眼放光,知道唐云要收拾郭臻,大家都知道。
只是都没想到唐云是一刻都等不了,直接天子面前直言不讳说要削他,往死里削!
“老曹。”
唐云看向优哉游哉喝着茶的曹未羊:“明天你担任首席谋士,与轩辕敬、朱尧祖、梁锦等人组成参谋团,不但要赢,还要赢的漂漂亮亮,千万别给我丢人,明白吧。”
曹未羊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好。”
“你上点心。”唐云嘱咐道:“那傻比郭臻和吕昶纹一伙的,吕昶纹可是孔家女婿。”
曹未羊,放下茶杯,望向唐云,一字一句。
“明日,老夫,要他们,死!!!”
“不至于不至于,那倒不至于。”
唐云连连摆手:“赢的漂漂亮亮就行,毕竟是京卫,别出人命。”
曹未羊打着商量:“死一半?”
“什么玩意死一半,演武,不是生死大敌。”
“吕昶纹可下场?”
“听说来的路上就病了,现在他下床都费劲,还下场,再说他也不是京卫。”
唐云梦翻白眼:“先收拾郭臻,你放心,收拾完郭臻我就去教训吕昶纹。”
“好。”
曹未羊面露狞笑,扭过头望向参谋团另外三名成员:“明日我等,要他们,死!”
梁锦满腹狐疑:“姓曹的你与吕昶纹有死仇?”
“不错。”曹未羊哈哈一笑:“老夫其实是孔家人,直系子弟,数十年前叛逃孔家,因此怨恨任何与孔家有关之人。”
梁锦撇了撇嘴:“不想说就不说,拿本官当三岁稚童诓骗,当本官傻子不成。”
唐云心中乐的够呛,梁锦这道行,到底还是差了老曹不止一筹。
就在此时,牛犇快步跑了进来,面色阴沉。
唐云望了过去:“搞清楚了吗?”
“打探清楚了。”
牛犇进来后拿起马骉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面色阴沉。
“来的路上京营军伍就在传,说南军开疆拓土家喻户晓,如若京营能在雍城压过南军一头,便可叫天下人知晓京营才是国朝最为悍勇的军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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