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1号。
九月的第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天蓝得不像话,云絮都懒洋洋地瘫着,怎么看也是出游的好日子。风裹着桂香撞进窗户时,阳光慷慨地洒在姜姜蓬松的头发上,镀了层晃眼的金棕色。她把下巴第无数次重重地搁在窗框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对着背对着她的苏苏一脸惨兮兮的哀嚎:
“苏苏,你看看这天,这云,这风!不出去撒欢的玩简直是暴殄天时啊,要遭天谴的,我们都之前都忙成陀螺转了两个多月了,难道不应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灵魂和大自然来个深度交流吗?”
回答她的只有苏苏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从午饭结束到现在,姜姜这套“天时地利人和就差出游”的咏叹调已经循环播放了十几遍。原因无他,这个丫头心心念念就想再去昨天山上那个大水坑扑腾。
苏苏正背对着她,耳根透着一层薄红,假装专心致志地翻着一本陈静的书,里面有一篇稿子是叙述大兴安岭1987年的一件火灾。可那字儿在眼前飘,心却早飞了。
昨天虽然在场的四个都是女孩子而且还都认识了那么多年了,平常也不是没见过其她姐妹的身材,可像昨天那样白日青天的在空旷地方这样玩还是没有的。
姜姜每说一次,都会精准地戳中苏苏脑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昨天山涧里晃动的天光,冰凉的水流滑过皮肤的战栗,还有……不知哪个玩疯了的,竟然敢借着泼水玩闹的时候,指尖像滑溜的小鱼一样在水底靠近她要命的地方,在那狠狠挠了几下,苏苏猛地一哆嗦。差点把书页弄破了。
“省省吧姜毛毛虫,”黄文文四仰八叉瘫在唯一的竹编躺椅上,两条长腿毫无形象地架在窗台,薄薄的棉布睡裙下摆滑到大腿根,露出大片蜜色的皮肤。她嘴里叼着根从陈静桌上顺来的水果味棒棒糖,说话含糊不清,“今天静姐开学典礼,咱仨白吃白住她的,好意思撂挑子跑去玩水?再说了——”她咔吧一声咬碎糖块,坐直身体,睡裙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一道诱人的深壑,“那水坑可是小人参精发现的秘密基地,不带他?信不信那小祖宗能一个月不拿正眼瞧你?”
提到陈野,黄文文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昨天“偷袭未遂反被顶”的糗事。当时她纯粹是玩疯了,从背后想把这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的瓜娃子抱住挠他胳肢窝,等他讨饶的时候,让他好好贡献几首好歌。谁曾想那小人参精反应贼快,猛地一缩身子往后一拱,好巧不巧的正撞在她毫无防备的、饱满柔软的胸口上。那一下撞得她懵了好几秒,又疼又麻的怪异感觉电流似的窜遍全身。
“嘶…”黄文文下意识揉了揉胸口,仿佛那触感还在。她可不是什么羞涩小白花,懵圈过后,报复心瞬间占了上风。趁着混乱把人捞起来就是一顿挠痒痒,她那只“罪恶”的小手“不经意”地、飞快地往小人参精裤裆位置摸了几次——嗯,确认完毕,标准的、啥也没发育的、光溜溜的小豆丁。手感跟摸自家小表弟没区别,要知道家里那几个熊孩子每次来都要打翻她好多化妆品,每次都气的黄文文把他们抓起来弹弹弹的。黄文文甩甩头发,把这点微不足道的尴尬甩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件大事。
“啪!”黄文文突然一巴掌拍在陈静那张小木桌上,震得上面几个空汽水瓶叮当乱跳。正沉浸在水坑幻想的姜姜和努力遗忘触感的苏苏都吓了一跳。
“决定了!”黄文文眼睛放光,像发现了金矿的土匪,“EP不搞了,咱们直接憋个大的——出正规专辑。”
“哈?”姜姜一脸懵。
“你脑子进水坑了?”苏苏也忘了脸红。
“听我说,”黄文文站起来,睡裙带子滑下一边肩膀也浑不在意,兴奋地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步,“小柯师兄说得对,EP顶天是小打小闹,要镇场子,就得是十首歌打底的正规专辑。咱们现在手里有《小美满》、《哪吒》两首成品《大雨还在下》、《算你狠》《大展鸿图》三个半成品,再加上咱们四个自己正在写的那些半拉子歌……”她掰着手指数,胸前的山峦随着动作微微起伏,“七拼八凑,离十首就差临门一脚了!”
她猛地转身,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前倾,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目光灼灼地盯着另外两人:“而且最关键的是小人参精那逆天的出歌速度,昨天去拜个神,我就是随口一问有什么拜拜的讲究没有,他这随口一个段子,好家伙,《大展鸿图》的框架就出来了,这效率,比咱们四个关小黑屋憋一个月都强。”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姜姜脸上,“想想看,只要紧跟在小人参精身边,在他灵感来了就薅一把,不要说十首歌了,就是出个十二首歌的大碟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专辑一炮而红,什么眼镜蛇女子乐队?通通踩在脚下,咱们就是内地女子乐队头一份,抗击港台流行乐的生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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