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漈的溪水已经不是往日的清澈了。
礼跪在溪边,手里抱着一个年幼的礼门孩子,孩子的身上满是烧伤,早已没了呼吸。礼的兽皮裙被烧得破烂不堪,头发也被烧焦了几缕,脸上满是泪水和烟灰。溪水从她的指缝间流过,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水面上漂浮着礼门人的衣物碎片,还有几条死去的鲤鱼——那是玛坑的人为了泄愤,用石矛扎死的。
玛站在不远处的崖壁上,手里举着礼门的部落图腾——那是一块刻着鲤鱼图案的木牌,如今已经被烟火熏得漆黑。他的身边围着十几个玛坑的汉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沾血的石矛,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礼,你看清楚了。”玛的声音粗哑,像砂纸在磨木头,“这九龙漈,以后就是玛坑的了。你要是识相,就带着剩下的礼门人,给我当奴隶,天天给我煮乌蛋粿吃;要是不识相,我就把你们都扔到九龙漈里,喂鱼!”
礼门剩下的人只有十几个,都是老弱妇孺,他们缩在溪边的岩石后面,眼里满是恐惧,却没有人敢说话——刚才有个年轻的礼门汉子想反抗,被玛一矛刺穿了喉咙,尸体现在还躺在溪水里。
礼慢慢站起身,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绝望和愤怒。她捡起身边的一根木棍,木棍的一端还带着火星——那是从烧毁的草屋里捡来的。“玛,你会遭天谴的。”礼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九龙漈的水神会看着你,鹫峰的山神也会看着你,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玛哈哈大笑起来,他从崖壁上跳下来,走到礼的面前,伸手想去抓她的头发:“天谴?我就是玛坑的天!今天我不仅要占了九龙漈,还要把你带回玛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听说礼门的女人都很温顺,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温顺。”
就在玛的手快要碰到礼的头发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玛猛地转头,只见狮带着狮城的人,还有李墩的人,正朝着这边走来——他们的队伍很长,像一条黑色的巨龙,从山间的小径上蜿蜒而来,石斧和石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狮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李墩的人也会来——玛坑只有69人,就算加上刚才抢来的礼门物资,也根本不是狮城和李墩联军的对手。
“快!把礼门的人都抓起来,当人质!”玛大喊一声,转身想让身边的汉子动手。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支毒箭就射了过来——是七步的人!七带着七步的汉子,从旁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他们的箭上都涂了仙风山的毒草汁,速度快得像闪电。玛身边的一个汉子来不及躲闪,被箭射中了胸口,立刻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玛!你敢烧礼门、染九龙漈,今天我就要替九部盟规,废了你!”狮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九龙漈的山谷里回荡。他举起手里的石斧,朝着玛冲了过去。
玛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被礼伸脚绊倒了。玛摔在地上,手里的图腾木牌也掉了出去,滚到了溪水里。礼扑上去,用手里的木棍狠狠地砸在玛的背上,嘴里大喊着:“你还我族人!你还我孩子!”
玛疼得大叫起来,他翻身推开礼,想捡起地上的石矛。可就在这时,狮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石斧高高举起,然后猛地落下——“咔嚓”一声,玛的手臂被砍了下来,鲜血瞬间喷溅出来,染红了旁边的溪水。
“啊——!”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玛坑的汉子们见首领被伤,吓得魂不守舍,有的转身想跑,有的则举起石矛,却被狮城和李墩的人围了起来。
李骑着白牦牛,手里拿着铜铃,大声喊道:“放下武器者不杀!玛坑的人听着,你们只是被玛蛊惑,只要归顺狮城,狮会饶你们一命!”
玛坑的汉子们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放下了石矛。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嘴里喊着“饶命”。
狮走到玛的面前,玛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地求饶:“狮……我错了……我不该抢九龙漈……我不该烧礼门……求你饶了我……”
狮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他想起刚才李说的话,想起溪水里礼门人的尸体,想起九龙漈被染红的溪水。“盟规里说,无故挑起战乱、屠杀族人者,死。”狮的声音冰冷,“你既然敢犯,就该知道后果。”
说完,狮举起石斧,再次落下。玛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溅到了旁边的图腾木牌上,把那漆黑的鲤鱼图案,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礼走到狮的身边,看着玛的尸体,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的手里还攥着那根带火星的木棍,木棍上的火星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缕青烟,慢慢飘向天空。
狮看着礼,又看了看剩下的礼门人和玛坑人,深吸了一口气:“李,你带李墩的人,帮礼门的人重建草屋,清理九龙漈的溪水;七,你带七步的人,把玛坑的人押回狮城,让他们帮纯池的人开垦荒地——算是给他们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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