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九章 星尘遗骸,疗伤悟道
虚空无垠,却也并非处处绝境。在远离已知航道、连星辰都显得稀疏的荒芜区域,存在着一些被遗忘的角落。林凡此刻遁入的,便是这样一处地方。
这是一片广袤的、由破碎星辰和世界残骸堆积而成的“坟场”。巨大的星体碎片悬浮着,如同山峦,表面布满撞击坑与撕裂的痕迹,早已失去所有光泽与能量反应。稀薄的尘埃云缓慢飘荡,偶尔有冻结的法则碎片像幽灵般穿梭,记录着它们所属世界毁灭瞬间的剪影。
这里是 “沉骸星域” ,虚空的垃圾场,也是无数失败者与逝去文明的最终归宿。法则混乱,能量贫瘠,气息死寂,对于绝大多数修行者和虚空生物而言,这里是毫无价值的荒芜之地,连猎食者都不愿在此久留。
正因如此,这里成为了林凡眼下最理想的藏身之所。
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巨大的星骸之间,神识如同最精细的梳子,扫描着每一寸空间,确认没有潜伏的危险,也没有被种下追踪标记。最终,他在一块堪比小型大陆的星辰核心碎片内部,找到了一处天然的裂隙。裂隙深处,空间相对稳定,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早已死去的星辰磁场,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扰外界的探测。
林凡进入裂隙最深处,挥手布下数层禁制。最外层是以轮回之力模拟周围环境的隐匿阵法;中间一层是得自冥古本源的“归寂屏障”,能吞噬一切探查波动;最内层,则是由万法源点气息构筑的“混沌迷障”,混淆天机与因果。
三重禁制落下,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顿时,炼化冥古标记的后遗症、与星庭执法官硬撼的震荡、以及强行催动源点撕裂法则秩序的反噬,如同潮水般一同爆发!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暗金色的血液,血液中蕴含着破碎的法则光点和丝丝缕缕的黑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身形摇晃,几乎无法维持盘坐的姿态。道基之上,那些原本在缓慢愈合的裂纹,此刻再次扩大,甚至发出了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伤势,比预想的更重。
与冥古标记的争夺是道基层面的根本性损伤;与星庭执法官的交锋,则是在重伤未愈状态下强行催动超越极限的力量,雪上加霜。
林凡不敢怠慢,立刻收敛所有心神,沉入最深层次的入定之中。
意识沉入道基,眼前的景象堪称惨烈。轮回之种光芒黯淡,表面的混沌经络微弱不堪,那代表冥古本源的暗斑也缩小了一圈,显得萎靡不振。裂纹如同蛛网遍布,最深处几乎要将轮回之种撕裂。
“必须尽快修复……”
他心念一动,首先引动的是那一点万法源点。源点散发出柔和而充满生机的混沌之光,如同母亲的抚慰,缓缓流淌过道基的每一寸“土地”。它所过之处,那些因法则冲突和力量反噬造成的“新鲜”创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修复。这是最本初的“生”之力量,滋养万物,包容一切。
但同时,那些被冥古标记侵蚀、以及强行炼化冥古本源时留下的“道伤”,却对万法源点的滋养产生了强烈的排斥。那是“死寂”与“存在”的本质冲突,仅靠源点的生机无法根除。
林凡早有预料。他立刻分心二用,引动了轮回之种内的冥古本源。
一股冰冷、死寂的力量流淌而出,与万法源点的生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没有去修复,而是如同最精准的蚀刻刀,开始“修剪”那些残留的、属于冥古标记意志的顽固烙印,以及因强行容纳死寂之力而产生的“畸变”道痕。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如同在悬崖边起舞。以死寂之力修复道基,一个不慎,就可能让死寂意韵彻底污染轮回,万劫不复。
但林凡对轮回的领悟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以自身不灭的轮回意志为核心,以万法源点为“源”,以冥古本源为“归”,将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强行纳入了“生灭轮回”的宏大循环之中!
生机滋养新生,死寂修剪腐朽。
源点奠定存在之基,冥古划定归寂之限。
他的道基,仿佛化为了一个微缩的宇宙雏形,在生与死的轮转中,开始缓慢而坚定地重塑!
时间在这片星骸坟场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百年。
林凡道基上的裂纹终于完全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加坚韧、宽阔。轮回之种恢复了流转,体积似乎缩小了一圈,却更加凝实、深邃。那黑白二色的流转中,混沌源点的微光与冥古本源的暗斑不再是对立,而是化为了循环中两个不可或缺的“极点”,如同阴阳鱼眼,共同维系着这个微小却潜力无穷的“轮回宇宙”。
他的气息逐渐平稳,然后开始攀升,突破了之前的瓶颈,达到了一个更加稳固、更加内敛的层次。虽然境界并未跨越式提升,但道基的厚度、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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