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醒醒!”
陈雪的声音带着哭腔,震得我耳膜嗡嗡响。我感觉有人在使劲掰我的嘴,一股腥甜的味道涌进喉咙,不是血,倒像是某种带着草木香的汁液。紧接着,眉心突然一烫,像被烧红的烙铁按了一下,疼得我“嗷”一声就想挣开,可浑身软得像没骨头,只能任由那股热流顺着额头往下淌。
“别动!”陈雪按住我的肩膀,她的手一直在抖,“奶奶说过,镇魂玉要靠至纯之血才能激活,我这血里有狐仙灵力,说不定……说不定能行!”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她正举着划破的手腕往我胸口按——镇魂玉就贴在我心口,刚才还凉飕飕的,这会儿突然跟烧起来似的,烫得我皮肤都要焦了。她的血滴在玉上,“滋啦”一声冒起白烟,那玉突然“嗡”地炸开白光,差点晃瞎我的眼。
“啊——!”
脑子里像是有两把电钻在同时开工,黄三太爷那尖细的嗓子和白狐的嘶吼搅在一起,疼得我恨不得往树上撞。我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低头一看,镇魂玉正浮在我面前,表面的符文转得跟电风扇似的,黄三太爷和白狐的虚影被一道光绳捆着,从我的天灵盖“嗖”地拽了出去!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黄三太爷的虚影是只瘸腿黄鼬,毛都炸成了刺儿,被光绳勒得龇牙咧嘴,“老子跟你爷爷混的时候,这破玉还没雕出来呢!”
白狐的虚影更惨,一只眼是空的,血窟窿对着我,另一只眼瞪得溜圆:“陈雪!你敢阴我!这玉根本不是镇魂的,是噬魂的!”
我这才看清,镇魂玉的光绳上全是倒刺,正一点点往俩虚影肉里钻,黄鼬的瘸腿已经被勒得冒黑烟,白狐的尾巴尖都化了。陈雪扶着我站起来,她的脸比纸还白,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眼睛亮得吓人:“奶奶没骗我,这玉果然能剥离附魂!林风,你感觉好点没?”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像吞了砂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骨头……骨头快散架了。”
真不是夸张,刚才黄三太爷和白狐在我身体里打架,就跟俩疯子在拆我的骨头架子似的。现在他们被拽出去,我浑身的筋像被拉长了又猛地松开,每动一下都“咯吱”响,跟老掉牙的木门似的。
“这玉……”我盯着悬浮的镇魂玉,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玉藏阴阳,既能镇魂,亦可噬魂,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见血”。以前以为是吓唬人,现在看来,这玉根本就是个双面刃,刚才要不是陈雪的血正好对上它的性子,说不定连我的魂都得被一起拽出去。
黄三太爷还在骂骂咧咧,试图用妖气冲开光绳,结果被玉光烫得嗷嗷叫:“小丫头片子你等着!等老子出去,扒了你的皮做狐裘!”
白狐倒是没骂,就是死死盯着陈雪,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你早就知道这玉的底细,故意引我上身?”
陈雪没理它们,只是扶着我往后退了两步,低声说:“奶奶说,这玉是当年狐仙和黄仙打架时,用两族的本命精血炼的,既能制住黄仙,也能克我们狐族。刚才情况紧急,我……”
“别解释。”我攥住她的手腕,用布条死死勒住止血,“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那俩老东西分尸了。”
说话的功夫,镇魂玉突然收紧光绳,黄三太爷和白狐的虚影被勒得越来越小,跟被挤牙膏似的往玉里缩。黄鼬的惨叫声越来越尖,最后变成一道黄烟被玉吸了进去;白狐倒是硬气,到最后还龇着牙瞪我们,最终化作一道白光,也被玉吞了。
玉吸收了俩虚影,表面的符文闪了闪,慢慢落回我手里。这次摸着不烫了,反倒凉丝丝的,只是比之前沉了不少,像揣了块小铁块。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还疼,但那种被人抢身体的感觉没了,脑子里清明得很。陈雪扶着我坐到石头上,她的脸色还是不好,嘴唇都白了:“刚才太冒险了,我奶奶说用一次这玉,得折十年阳寿……”
“胡说八道。”我瞪她一眼,从包里翻出伤药给她包扎手腕,“你奶奶就是吓唬你,哪有那么邪乎。再说了,要折也是折我的,你这血是为了救我才流的。”
陈雪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我包扎,肩膀微微发抖。我知道她后怕,刚才那场面,换谁都得吓着。我拍了拍她的背,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听见身后的树林里有动静——“咔嚓”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谁?”我瞬间握紧镇魂玉,这玉刚吸了俩仙家的灵力,现在摸上去隐隐发烫,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树林里没动静了,可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就像有双眼睛躲在树后面,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陈雪也站了起来,手里握紧了那把桃木匕首,低声说:“是灰仙吗?”
我摇摇头,灰仙走路没这么重的脚步声。刚才那响动,倒像是……有人穿着靴子在走。
正琢磨着,一棵大树后面突然转出个人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拄着根拐杖,脸上全是褶子,看着得有七十多岁了。他看见我们,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林小子?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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