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这个混蛋!!”三月七气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她徒劳地试图用身体挡住那扇冰冷的门,“恩恩别怕!姐姐在!姐姐保护你!”
“冷静!三月!”丹恒低吼,他的眼睛赤红,浑身震颤,却无法触及现实分毫。
他恨!恨自己的无力!恨这既定记忆的残酷!
他只能紧紧护在小墨徊身前,即使毫无作用。
孩子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发抖。
星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她死死盯着门外,仿佛要将那扇门瞪穿,将外面的人撕碎。
面色铁青的瓦尔特,目光蕴含着风暴般的怒火和深沉的无力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的过去。
他们只是记忆的幽灵。
是这高纬度世界的旁观者。
他们……无能为力。
“时间到了。”
门外,传来管家冰冷的声音。
沉重的铁锁被打开。
几个齐家豢养的面目麻木的壮汉走了进来,穿透了丹恒的身躯,不顾小墨徊惊恐的哭喊和挣扎,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他怀里的速写本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不要!放开恩恩!齐叔叔!恩恩错了!恩恩会乖!恩恩会画好多好多画!!”
小墨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小小的身体拼命扭动挣扎,深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解。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粗暴的动作。
他被堵住了嘴,用麻绳捆住了手脚,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被扛出了工具房。
夜,漆黑如墨。
江风呜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浓的水腥气。
巨大的桥墩工地旁,一个深坑已经挖好,散发着泥土的腥气,如同大地张开的一只等待吞噬的巨口。
村民们举着火把,围在远处,脸上带着麻木、恐惧和一丝对金钱的贪婪,沉默地看着。
齐先生站在坑边,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他挥了挥手。
“唔——!!唔唔——!!”
被堵着嘴、捆成粽子的小墨徊,被两个壮汉抬起,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那个冰冷的深坑里!
小小的身体摔在坑底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开始。”
冰冷的声音响起。
铁锹铲起沉重的泥土和砂石,劈头盖脸地砸向坑底。
“唔——!!”
泥土砸在小墨徊单薄的身体上,疼痛和灭顶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他拼命扭动,试图挣脱绳索,试图呼救,却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冰冷的泥土迅速覆盖了他的双腿、腰腹、胸口……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涌来。
黑暗吞噬了视野,只剩下上方不断落下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土块。
他的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爸爸卖掉他时盯着钱袋的眼神,是齐先生温和笑容下冰冷的算计,是妈妈昏倒前泣血的呼喊……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要恩恩了……做错了什么……
他明明很有用啊。
意识……在冰冷的泥土和极致的绝望中…渐渐模糊……
¥
空间站。
光幕上,清晰地呈现着一切。
直到最后一捧土彻底掩盖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哈哈哈哈——!!!”
阿哈那癫狂到极致、震动整个寰宇的笑声猛地爆发。
这笑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响亮、更加疯狂、更加歇斯底里。
无数小面具在狂笑中疯狂地旋转、碰撞、碎裂。
祂的形体仿佛都在笑声中扭曲变形。
整个空间剧烈震荡,仿佛随时要崩塌。
然而,在这癫狂到撕裂宇宙的笑声深处,那如影随形的、幽魂般的悲泣,此刻清晰得如同实质。
那不是伪装,是真正的、源自某种本源的哀恸。
仿佛有亿万生灵在祂体内同时恸哭。
笑声与哭声交织,形成一种足以让任何理智存在陷入疯狂的诡异和鸣。
“好!好!好!!”
阿哈的意念在狂笑悲泣中炸裂,充满了扭曲到极致的兴奋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还有悲泣。
“埋得好!埋得妙!这白珠子!终于染透了!染得鲜红!哈哈哈哈!……”
祂的笑声如同亿万把钝刀,切割着所有观察者的神经。
明明他早就知道。
当初看见的时候祂也笑的很大声。
希佩那宏大和谐的形体,在目睹孩子被活埋的瞬间,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
轰然碎裂。
无数闪烁着圣洁光芒的拼图碎片四散飞溅。
整个空间被祂盛怒与悲恸交织的狂暴能量充斥。
碎片在狂乱的能量流中疯狂飞舞、碰撞,试图重新融合,却又因那极致的愤怒而不断炸开。
祂的意念失去了所有旋律,只剩下撕裂宇宙的尖啸。
祂想净化。
却连这记忆都无法撼动分毫。
博识尊那冰冷的机械核心,发出了剧烈波动、充满杂音的嗡鸣,仿佛精密的逻辑回路被强行注入了无法解析的情感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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