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脉圣所最高处的院长塔露台,是洛德拉姆最喜欢的静思之处。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圣所的全貌——古老的建筑群依偎着星脉山脉,训练场上年轻的身影挥洒汗水,图书馆的窗户反射着智慧的光芒,远处还能看到凯兰那粗犷风格的演武场。这里象征着秩序、传承与希望。
此刻,露台上的雕花小圆桌旁,坐着三位星脉圣所乃至整个世界的重量级人物:院长洛德拉姆·暗焰,他的妻子贝拉·暗焰,以及刚刚结束一堂“酣畅淋漓”的体能课、浑身还散发着热气的凯兰·铁影。
桌上摆着贝拉亲手泡的、来自熔铸铁狱深处的暗焰茶,茶汤呈现出一种活跃的暗红色,散发着独特的硫磺与香料混合的气息。气氛本该是宁静而惬意的,但三人的表情却都有些微妙。
洛德拉姆优雅地端起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猩红色的眼眸望着下方活力四射的圣所,却微微出神。贝拉则有些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动着茶汤,背后的恶魔尾巴无意识地轻轻甩动。凯兰最为直接,他灌了一大口茶,然后重重放下杯子,发出“咚”的一声,打破了沉默。
“所以……”凯兰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洪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们也都见识到了?”
洛德拉姆回过神,苦笑一下,优雅的姿态稍微松懈了些许:“如果你指的是阿斯特在我的虚空魔法理论课上,用‘观测者效应’和‘十一维度常数’把我辩论到……呃……暂时性形态失控的事情。”他巧妙地避开了“气得现原形”这个说法,但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的尴尬。
贝拉闻言,立刻像是被点燃了引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尾巴尖冒出一小簇火苗:“你那算什么!我那套珍藏版的‘魅魔之吻’、‘泣血蔷薇’!全被那小子用炼狱之火‘优化’成了星际实验室的标准化样品!功效永恒?我现在看到那盒完美得毫无灵魂的东西就心绞痛!”她捶了捶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心痛。
凯兰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着大腿:“哈哈哈!跟我的遭遇比起来,你们那都是小事!”他挺起胸膛,仿佛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经历,“那小子,在我的体能课上,单手拎起我的热身石锁像拎鸡毛!零点七秒穿过死亡障碍通道!最后更是徒手接住了我爆了泰坦之力的一拳,还他娘的点评我的发力方式能量损耗超标!哈哈哈!”
洛德拉姆和贝拉都惊讶地看向他。他们知道阿斯特很强,但没想到在凯兰最擅长的纯体能领域也能达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你……你还笑得出来?”贝拉难以置信地看着豪爽大笑的凯兰,“你的教学权威呢?面子呢?”
“面子?要那玩意儿干嘛?”凯兰一挥手,浑不在意,“老子打不过他,喝也喝不过他,但那又怎么样?这样的怪物,是咱家莉维娅的男朋友!是老子干女儿的副队长!是自己人!哇哈哈哈!想起来就痛快!”
洛德拉姆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凯兰话糙理不糙。虽然……过程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他委婉地用了‘印象深刻’这个词),但不得不承认,阿斯特的存在,对我们,对圣所,乃至对这个世界,都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他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下方:“他在源质本质上的见解,为我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困扰我许久的许多难题似乎都有了新的解决思路。他只是站在那里,本身就是对现有知识体系的一次颠覆性冲击。”
贝拉撇撇嘴,尾巴依旧不高兴地甩动着,但语气缓和了一些:“……哼,价值是有的。那小子帮莉维娅优化的武器能量回路,效率确实高得吓人。前几天珊瑚那丫头房间被弄得像无菌样板间,哭天抢地,结果后来偷偷告诉我,她在那‘完美’环境里冥想,效率高了三成不止……”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就是方式太气人!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好像……就没有‘感受’那根弦。”洛德拉姆微微蹙眉,指尖轻点桌面,“他的思维是纯逻辑的,效率至上的。他认为‘正确’和‘最优’就是一切,情感、审美、习惯……这些在他看来都是需要被优化的‘低效变量’。”
“所以才需要咱们莉维娅嘛!”凯兰大手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就得有个能管住他、能让他明白‘人情世故’的人!你看,现在那小子是不是比以前多了点……呃……人味儿?至少知道‘恶作剧’了,虽然搞得鸡飞狗跳,哈哈哈!”他又想起了布雷克学样闯祸的事,笑得更大声了。
提到这个,三位长辈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哭笑不得。
“说到这个……”贝拉扶额,“布雷克那傻小子,就是跟他学坏了!差点把影歌的宝贝银粉全烧了,还差点引发能量事故!”
“但最后,不还是阿斯特悄无声息地把所有烂摊子都收拾干净了?”洛德拉姆看向贝拉,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影歌拿到了更好更纯净的月银粉,物资处的麻烦报告被他完美解决,连布雷克那小子都好像一下子懂事了不少。他用他的方式,弥补了‘变量’带来的混乱,甚至还将结果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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