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余那老狐狸最后也没真收我们“观赏费”,只是又讹了我两包硬中华,说是“精神损失补偿”——看他抱着烟美滋滋那样,精神好得很!不过那枚带着裂痕的厌胜钱,像块烧红的烙铁,沉甸甸地压在我们每个人心头。
数万阴兵,千年荫尸,再加上一个躲在暗处玩猫鬼的王小雨和一个装模作样的蔡重九……这局面,已经不是“烂摊子”能形容了,简直是快炸的粪坑上面还点了根二踢脚。
“当务之急,是找到蔡重九!”关妙妙斩钉截铁,手指敲着油腻的柜台,“他既是养尸的操盘手,也是抽取阴兵怨气的源头!拿下他,至少能延缓两边爆发的速度!”
“没错!”百里辉推了推眼镜,平板屏幕亮着城郊工地的卫星图,“我查过了,那工地是‘宏远地产’的项目,蔡重九是他们重金聘请的‘风水顾问’,常驻工地旁边的临时板房!咱们直接杀过去!”
张小玄眉头紧锁,看着柜台上的厌胜钱:“此人既能操控地脉阴气,抽取阴兵怨煞,道行邪术必然不浅。贸然前去,恐中埋伏。且那千年荫尸所在,必是养尸地核心,煞气冲天,等闲靠近都难。”
“怕啥!”马灵花抱着暖水袋,小脸一扬,“咱家老仙说了,只要供品到位,五路仙家齐出马,管他什么尸什么鬼,先捆了再说!”她掰着手指头,“烧鸡要两只,整的!白酒要三斤,高度的!还有上好的槽子糕……”
我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打住打住!咱们是去抓人,不是开席!金老板,那蔡重九的板房,具体位置有吗?周围有啥特别的没?”
金余吐了个烟圈,慢悠悠道:“板房就在工地西南角,挨着个小土坡,门口挂着‘工程顾问’的牌子。要说特别嘛……”他眯起眼,似乎在回忆,“那地方,总感觉……特别‘静’。鸟都不往那儿落,虫子都绕着走。蔡重九那人,看着斯斯文文,说话也客气,但那双眼睛……啧,跟死人眼珠子似的,看久了心里发毛。”
死寂之地,活死人眼……这描述听着就邪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小玄沉声道,“贫道需亲往工地外围一探,感应那养尸地核心煞气流转,或可寻其破绽。”他看向关妙妙,“关道友剑法通玄,可愿同往?相互照应。”
关妙妙自然点头:“好!”
“那我和小花儿……”百里辉刚开口。
“你俩,”我打断他,指了指他和马灵花,“跟我走另一路。”
“啊?去哪儿?”百里辉和马灵花异口同声。
“找赵广。”我拿起柜台上那枚冰冷的厌胜钱,裂纹硌着掌心,“阴兵那边是颗定时炸弹,蔡重九在抽他们的怨气,王小雨那猫鬼没准也惦记着。赵广是守门人,他手里的情报,还有这厌胜钱的状况,必须搞清楚!地铁站那边人多眼杂,白天不方便,晚上去!”
兵分两路。张小玄和关妙妙趁着天色尚早,开车(张小玄对破捷达表达了委婉但坚定的嫌弃,关妙妙不知从哪儿弄了辆二手吉普)直奔城郊工地外围探查。我和百里辉、马灵花则留在“有余”养精蓄锐,准备入夜行动。
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的霓虹掩盖了星光,却盖不住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抑。百里辉抱着平板,紧张兮兮地调试着他的“玄光探测”和“电子护身符”程序,嘴里念念有词。马灵花则盘腿坐在小马扎上,对着她的暖水袋嘀嘀咕咕,像是在跟“老仙”讨价还价,内容无非是多要点“出差补助”。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厌胜钱。冰冷、沉重,那道细微的裂纹在指尖的触感异常清晰。金余的话在耳边回响:“赵广说……他快压不住了……”
快压不住了……那裂痕,会不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扩大?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是张小玄发来的信息,言简意赅:
「工地外围煞气已成漩涡,核心点位于板房地下,有强大禁制守护。蔡重九不在。另,察觉有‘影’跟随,气息阴冷,似曾相识,疑为王小雨或同伙。暂退。」
王小雨?她果然没跑远!还跟到工地去了?她想干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和蔡重九有勾结?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潭水,比想象的更深,也更浑。
“走了!”我收起手机,招呼百里辉和马灵花,“去地铁站!”
夜班的地铁早已停运。我们来到城市中心最大的换乘站——永兴门站。巨大的穹顶下空空荡荡,只有惨白的节能灯管发出单调的光,将空旷的站厅映照得如同巨大的停尸房。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
按照金余给的模糊信息,赵广负责的是最老旧的3号线西延段隧道,入口在站厅最西头一个不起眼的维修通道铁门后面。通道口挂着“设备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一把大铁锁锈迹斑斑。
“锁着呢,咋进?”百里辉推了推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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