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山林间缓慢流淌,寒意沁入骨髓。我和关妙妙靠在山岩形成的浅洞里,分享着体温和有限的物资,焦虑和担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心神,但彼此的陪伴又带来一丝微妙的慰藉。我们轮流守夜,不敢有丝毫松懈。
后半夜,轮到关妙妙休息时,她似乎因为伤势和疲惫,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偶尔会发出模糊的呓语。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受伤的手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保护欲,将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又掖紧了些。
就在天色将亮未亮,最是黑暗寒冷的那一刻,我敏锐的灵觉忽然捕捉到远处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草木摩擦声!
有人靠近!
我瞬间警惕起来,轻轻摇醒关妙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悄无声息地摸出了腰间的战术匕首和一张百里辉出品的“微声震撼符”,屏息凝神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关妙妙也立刻清醒,眼神恢复锐利,右手悄无声息地扣住了一张雷符,虽然左臂受伤,但她的战斗力依然不容小觑。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踉跄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
一个模糊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晨雾弥漫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是陈京韵!
她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泪痕,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疲惫,一看到我们,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带着哭腔喊道:“华元师兄!关师姐!终于找到你们了!呜呜呜……”
她踉跄着扑过来,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并没有立刻放松警惕,和关妙妙交换了一个眼神。关妙妙微微摇头,示意她也没有感应到明显的邪气或伪装。
我上前一步,挡住关妙妙身前,沉声问道:“京韵,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小玄呢?”
陈京韵抬起头,泪眼婆娑,抽噎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昨天车翻的时候,张师兄护住了我,但我们还是被甩出去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山沟里,张师兄不见了……我好害怕,喊了好久都没有回应……我只能自己摸着黑往外走……听到这边有轻微的声音,就……就找过来了……”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后怕和委屈,听起来合情合理。
“小玄不见了?”我心中一沉。连张小玄都出了意外?那石敢当和山姥难道这么厉害?
“张师兄他……他不会有事吧?”陈京韵担心地问道,眼神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漆黑的丛林深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她在害怕什么?害怕张小玄出事,还是……害怕张小玄出现?
关妙妙也开口了,声音依旧清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京韵,这一路上,可遇到什么异常?”
陈京韵用力摇头,脸上恐惧之色更浓:“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看着我……我不敢停,一直走一直走……”她说着又哭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显得无比脆弱。
我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点。张小玄的失踪太过蹊跷,她的出现又太过“巧合”。
“好了,没事了,找到我们就好。”我表面安抚着,暗中却对关妙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多加小心。
关妙妙微微颔首,不再多问,只是默默调息,恢复着力气。
天光渐渐放亮,山林间的雾气开始消散。我们决定不再停留,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找到公路,尝试与金福禄他们取得联系,并寻找张小玄的下落。
关妙妙的手臂依旧不便,我搀扶着她。陈京韵则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低着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但她的脚步却异常轻快平稳,仿佛昨夜的奔逃并未消耗她太多体力。
一路上,我们格外小心,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再遇到任何精怪或袭击。仿佛昨日的狂暴只是一场幻梦,山林恢复了它原有的、深沉的寂静。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中午时分,我们终于艰难地找到了一条废弃的伐木道,沿着道路走了几个小时,幸运地遇到了一辆进山拉货的农用三轮车。好说歹说,付了些钱,司机才同意捎我们一程。
颠簸了许久,我们终于回到了相对安全的乡镇上,第一时间找到了有信号的地方,联系上了金福禄。
“华元哥!关道友!你们没事太好了!急死我们了!”金福禄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已经到这边市里了!你们在哪?我们马上过去接你们!”
几个小时后,金福禄他们开着租来的车找到了我们。一见面,王维之就冲了过来,先是紧张地查看关妙妙的伤势,连声询问,然后才看向我和陈京韵,脸色难看:“张道友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将昨晚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对陈京韵的怀疑),听到石敢当和山姥的出现,以及张小玄为了保护陈京韵而失踪,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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