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个拆家败灶的祸害精!”
擀面杖带着千钧之力砸落!阿竹吓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敏捷!她抱着怀里的“糖浆棒槌”,猛地一个矮身,几乎是贴着地面滚了出去!
“砰!”
擀面杖狠狠砸在阿竹刚才站立的地面,青砖应声碎裂!碎砖块四溅!
“你还敢躲?!”周婶一击不中,更是怒发冲冠(虽然发髻已毁),挥舞着擀面杖,迈开大步就追!“给老娘站住!看老娘不把你揍成萝卜泥!”
阿竹哪里敢停?她抱着霜魄,像只被狼撵的兔子,在宽敞却堆满杂物的膳房里抱头鼠窜!身后是周婶惊天动地的怒吼和擀面杖砸在锅碗瓢盆、米缸水桶上发出的各种“乒乒乓乓”、“哐当哗啦”的巨响!
她绕着巨大的土灶台跑圈,擀面杖擦着她的后脑勺砸在灶壁上,火星四溅!
她狼狈地钻过堆满柴草的角落,擀面杖横扫而过,柴草如同被飓风袭击般漫天飞舞!
她情急之下想翻窗逃跑,却被周婶预判,擀面杖带着恶风直捣她后心!
整个膳房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鸡飞狗跳,锅碗瓢盆齐鸣,各种食材、调料、器具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四处飞溅翻滚!面粉袋子被擀面杖扫中,腾起一片雪白的烟尘;酱缸被撞翻,浓稠的黑褐色酱汁汩汩流淌;角落里堆放的几颗大白菜,被激射的碎石打成了筛子…
就在阿竹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体力即将耗尽,眼看就要被那根恐怖的枣木棍子砸成肉饼的千钧一发之际——
“噗嗤…噗哈哈哈…咯咯咯…”
一个极其诡异、压抑不住、带着剧烈颤抖的笑声,如同烧开了的水壶在漏气,猛地在她脑海中炸响!
是剑灵!
那笑声先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噗嗤”声,随即像是彻底绷不住了,变成了疯狂的打颤和上气不接下气的“咯咯咯…”,中间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和类似捶打什么的闷响(阿竹怀疑是它在粘稠的糖浆里打滚)。
“笨…笨蛋!噗哈哈…蠢…蠢得没边了…咯咯咯…”剑灵的意念被疯狂的笑意切割得支离破碎,“切…切萝卜…让你…噗…让你把剑气…当…当裹糖霜的筛子…匀着走…慢…慢着来…你…你倒好…咯咯咯…拿…拿剑当劈柴火的斧头抡!哈哈哈…劈柴都没你这么狠!看把人家…噗…看把人家发髻砸的…萝卜刺客…哈哈哈…笑死本座了…哎哟…灵力都笑散了…咳咳…”
阿竹一边亡命奔逃,一边被脑子里这幸灾乐祸、毫无同情心的狂笑气得七窍生烟!这该死的剑灵!罪魁祸首是它!现在居然还敢笑?!
“闭嘴!还不都怪你!”阿竹在脑中怒吼,险之又险地避开一个横扫过来的酱油坛子。
“怪…怪我?咯咯咯…”剑灵的笑声更癫狂了,“本座…本座让你劈案板了?让你…让你给厨娘…噗…加冕萝卜王冠了?哈哈哈…笨蛋!看路!”
最后一声是尖利的提醒!阿竹猛地回神,只见周婶不知何时抄起了一把大铁勺,配合着擀面杖,一个横扫下盘!阿竹再也躲闪不及,脚下被散落的土豆一绊,整个人惊呼着向前扑倒!
完了!阿竹绝望地闭上眼,等待那雷霆一击。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她扑倒的方向,正好是那堆刚刚被她剑气“凌迟”过的萝卜碎块小山。她整个人重重地摔进了这堆冰凉、湿滑、散发着生涩气息的萝卜堆里,溅起一片狼藉的碎屑。
周婶追到近前,擀面杖高高举起,看着摔在萝卜堆里、狼狈不堪、沾满萝卜屑和泥污、抱着那根怪棍子瑟瑟发抖的阿竹,看着她脸上混杂着恐惧、绝望和一丝倔强的表情,那滔天的怒火不知为何,竟凝滞了一瞬。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片狼藉。
破碎的案板…满地的萝卜残骸…溅得到处都是的汁液…以及…
周婶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阿竹摔倒时,从怀里滚落出来、滚到一片相对干净地面上的某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莹白的物件。
在惨淡的月光和膳房摇曳的阴影下,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柔和内敛的光泽。
那是一朵花。
由最普通、最廉价的萝卜雕刻而成。
花瓣薄如蝉翼,层层叠叠,舒展着优雅的弧度,边缘细腻得仿佛被春风吻过。花心处,细密的花蕊清晰可见。花茎自然弯曲,带着生命的韧性。
它并不完美,带着初学者不可避免的生涩痕迹,但那玲珑剔透的姿态,那呼之欲出的灵动神韵…尤其是那轻薄如纱、几乎能透光的质地…这绝非寻常刀工所能企及!这需要对手中工具和材料纹理妙到毫巅的理解与控制!
周婶高举的擀面杖,僵在了半空。她脸上的愤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她看看地上那朵在狼藉中兀自“绽放”的萝卜并蒂莲,又看看摔在萝卜堆里、像只受惊鹌鹑的阿竹,再看看她怀里那根用破布裹着的、形状古怪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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