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的晨钟敲过三响,阿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炼丹房走出来。连日的杂役让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阿竹师妹,请留步。”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竹身体一僵,缓缓转身,只见大师兄清风站在不远处,月白道袍一尘不染,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大师兄。”阿竹低声行礼,心中却莫名一紧。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位总是笑脸迎人的大师兄,她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清风步履轻盈地走到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盏:“听说师妹近来修炼刻苦,师兄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份‘凝神露’,有助于凝聚灵力,疏通经脉。”
阿竹迟疑地看着那琉璃盏。盏身剔透,在晨光下泛着七彩流光,美丽得不似凡物。若是从前,她定会感激涕零地收下。但自从与剑灵结缘后,她对青云门的许多事物都多了一份警惕。
“这太贵重了,师妹不敢...”阿竹婉拒的话还没说完,清风已经将琉璃盏塞入她手中。
指尖触及盏身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入,阿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寒意不像普通的冰冷,倒像是无数细针扎入皮肤,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师妹不必客气。”清风笑容不变,声音温和如春风,“你天赋异禀,只是缺乏引导。这凝神露是师尊特批的,莫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话已至此,阿竹再无推辞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收下:“谢、谢谢师兄。”
“这就对了。”清风满意地点头,“切记,需在静室中独自服用,效果最佳。服用后若有任何不适,可随时来找我。”
阿竹低头应下,只想赶快离开。那琉璃盏在她手中仿佛越来越冷,冷得她指尖发麻。
回到自己的小院,阿竹将琉璃盏放在石桌上,盯着它看了许久。阳光透过盏身,在地面投下一小片斑斓的光影。
“别碰那东西!”剑灵的声音突然从屋内传来,带着罕见的急迫。
阿竹走进屋,见剑灵不知何时已自行出鞘,悬在半空中,剑尖直指门外的琉璃盏。
“怎么了?”阿竹疑惑地问。
剑灵的声音凝重:“那盏中之物,绝非善类。我感受到极强的怨念和痛苦。”
阿竹一怔,回想起接触琉璃盏时的诡异感觉,不由信了七八分。但大师兄为何要给她这种东西?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夜幕降临,阿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桌上的琉璃盏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仿佛有生命般注视着她。
“若是寻常辅助修炼的药物,不该有那种阴冷的感觉。”剑灵分析道,“明日我暗中探查一下清风的行踪,看看这凝神露究竟什么来头。”
阿竹点头,心中却莫名不安。
接下来的几日,阿竹假装服用凝神露,每次都将盏中液体悄悄倒掉。而剑灵则暗中跟踪清风,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每至子时,清风都会独自前往后山的禁地。”这夜剑灵回来后,语气严肃地对阿竹说,“那里有一处隐秘的洞穴,洞内布置着极其古怪的法阵,似乎与梦境有关。”
“梦境?”阿竹不解。
剑灵沉吟片刻:“我怀疑,他在收集门中弟子的梦境。但具体目的尚不清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阿竹慌忙将剑灵藏入袖中,整理好表情。
“阿竹师妹。”清风的声音准时在门外响起,温和依旧,“凝神露吸收得还顺利吗?”
阿竹攥紧袖中的剑灵,硬着头皮应道:“谢师兄关心,挺、挺顺利的。”
“那就好。”清风的声音带着笑意,“师尊听说你进步神速,十分欣慰。明日酉时,他老人家想亲自见见你,指导你修行。”
阿竹心中警铃大作,却只能恭敬回应:“师妹遵命。”
脚步声渐远,阿竹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明日怕是鸿门宴。”剑灵从袖中钻出,“我们必须提前行动,查明真相。”
是夜子时,一竹一剑悄无声息地潜入后山禁地。避开几处隐蔽的结界后,他们果然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
洞内幽深曲折,越往里走,空气越冷。隐约间,似乎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像是叹息,又像是呜咽。
“小心,这里的怨气很重。”剑灵提醒道,剑身泛起微光,将周围的阴冷气息驱散几分。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洞窟中央,布置着一个巨大的法阵,阵眼处悬浮着数十个琉璃盏,与清风给阿竹的那个一模一样。
每个盏中都浮动着不同颜色的流光,那些流光不断扭曲变形,隐约形成一张张人脸,表情痛苦而扭曲。细听之下,那些细碎的声音正是从盏中传出!
“这是...”阿竹惊得说不出话。
剑灵的声音带着愤怒:“梦奴术!他们在抽取活人的梦境,炼制成奴!难怪青云门近年弟子修为进步神速,原来是用这种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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