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对接手偷鸡摸狗的案子显然没啥热情,嘟囔着“大材小用”,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到工位,打开电脑接收案件资料。
陆野坐到他旁边,也赶紧打开自己的电脑。
资料传了过来,比内部数据库里的简要信息详细多了。
案子发生在县郊相邻的三个村子:张家坳、李家庄、王家屯。从半年前开始,每隔一个月左右,就会有一两家农户在夜里被偷。时间非常固定,都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
被偷的东西也很一致:鸡鸭鹅等家禽,偶尔会顺手拿走桌上或者抽屉里的少量零钱,大额财物基本不碰。
奇怪的是,几乎每个案发现场,都会留下一些模糊的、像是狐狸或者黄鼠狼的脚印,还有零星的一些动物毛发。院门锁大多完好,嫌疑人像是翻墙或者钻缝进来的。
因为时间固定在月圆夜,又留下这种诡异的痕迹,村民们私下都传疯了。说什么狐仙讨封、黄大仙借粮,越传越邪乎,搞得人心惶惶,晚上都不敢出门。派出所去查了几次,没找到什么有力线索,压力很大,这才上报到县局。
孙建军快速浏览完资料,不屑地哼了一声:“装神弄鬼!肯定是哪个穷疯了的小毛贼,故意弄点脚印吓唬人,方便他下次再偷。还月圆之夜,他当自己是狼人啊?”
陆野没急着反驳,他仔细看着现场照片,特别是那些“动物脚印”。
“孙老师,您看这些脚印,”他指着照片说,“好像有点太…太规整了?而且深度也差不多,不像真动物踩出来的,倒像是用什么模具印上去的。”
孙建军凑近看了看,撇撇嘴:“嗯,是有点假。估计是自己刻了个木头章子沾点泥摁的。小把戏。”
“还有这个丢失的东西,”陆野继续分析,“只偷家禽和零钱,不拿别的。如果是普通小偷,进了屋,看到值钱的东西会不拿?这好像有点…挑食?”
“兴许是胆子小,只敢偷点不值钱的呗。”孙建军还是不太在意,“或者就是专门偷去卖钱的。”
“可是,”陆野想起系统分析的话,“为什么非要选在农历十五呢?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的吗?而且连续半年,次次都是这个日子,这么守时?”
孙建军被问得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你这么说…是有点怪怪的。哪家小偷偷东西还看黄历挑日子?”
他摸着下巴,稍微来了点兴趣:“难道真跟那些村民说的似的,有什么讲究?”
陆野趁机说:“系统…呃,我是说,我看资料里提到,这边农村好像确实有些关于月圆之夜和狐仙、黄大仙的传说?嫌疑人是不是故意利用这个来制造恐慌,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孙建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有道理。弄些神神鬼鬼的,把水搅浑,警察不好查,他就能继续逍遥法外。这小子,有点心眼儿。”
他看向陆野的眼神稍微变了点,没那么排斥了:“那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查?”
陆野想了想,说:“首先,我觉得应该把几个案子的所有现场照片和笔录仔细比对一遍,看看那些脚印有没有细微差别,或者有没有其他被忽略的共同点。”
“其次,重点排查这三个村子,以及周边,有没有谁特别熟悉这些民俗传说,或者最近半年有没有谁家遇到过什么变故,急需用钱,或者跟村里人结了仇,有报复社会的可能。”
“还有就是,家禽被偷了,总要销赃吧?排查一下附近的农贸市场、饭店,有没有人定期来卖少量家禽,来源说不清的那种。”
陆野一条条说着,基本上把系统分析的建议用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
孙建军指尖夹着烟,目光却不自觉落在陆野标注的 案件分布图”上 —— 从枯井案的井壁刮痕,到偷鸡案的塑料亮片,这小子的观察总能精准戳中要害。他心里那点对 “娃娃兵” 的轻视,早被陆野几次实打实的推理磨平了,只是嘴硬不愿承认,此刻看着清晰的排查线,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娃娃兵思路这么清晰,考虑得还挺全面。
“行啊小子!”他忍不住拍了拍陆野的肩膀,“说得头头是道。那就按你说的,我们先捋一遍卷宗!”
两人立刻忙活起来。孙建军负责调取所有案件的原始卷宗和物证照片,陆野则利用新开通的权限,在内部数据库和前科人员信息库里进行交叉比对,寻找是否有类似前科的人员。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看着这对原本有点别扭的搭档居然真的合作起来,而且看起来还挺默契,都觉得有点新奇。
忙活了一上午,还真发现了一些线索。
陆野在比对前科人员时,发现距离案发地十几公里外的一个镇子上,两年前处理过一个有点类似的案子。当时也是偷鸡,但没这次这么玄乎,嫌疑人是一个孤寡老头,后来批评教育就放了。
“孙老师,您看这个。”陆野把记录调出来。
孙建军看了看:“嗯,记下来,算个方向。不过时间隔得久,也不一定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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