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陆野坐最早一班高铁抵达省城,按照地址找到林文斌租住的出租屋 —— 位于老城区的筒子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飘着油烟和霉味。302 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声音,陆野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推开门进去,只见四张油腻的麻将桌摆在客厅,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骂骂咧咧地打牌,地上散落着啤酒瓶和烟蒂。
“林文斌在哪?” 陆野亮出警官证,屋里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哆哆嗦嗦地指向里屋:“在... 在里面睡觉,昨天输了一整晚...”
里屋的门没关,林文斌躺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宿醉的红晕,左手腕搭在被子上 —— 陆野的目光立刻落在他的手腕上:光洁无疤,和省城站监控里的 “疤痕手腕” 完全不符。听到动静,林文斌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穿警服的陆野,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掩饰过去:“警察同志?找我有事?”
“想问问你 5 月 27 日回省城的事。” 陆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火车票照片,“这张票是你买的?当天是你自己坐的火车吗?”
林文斌接过照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是... 是我自己坐的,怎么了?我那天从老家回来,有问题吗?”
“你坐的 12 车厢 03A,旁边座位的乘客说,当天坐那个位置的人左手腕有一道疤痕,可你的手腕没有。” 陆野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而且铁路系统显示,你的票是匿名账户买的,支付的 2 万元第二天就转走了 —— 那笔钱是哪来的?是帮别人做事的报酬吗?”
林文斌的脸色白了几分,下意识地把左手往被子里缩:“我... 我记错了,可能是我朋友帮我买的票... 那 2 万是我借的,跟别人没关系!”
“借的?向谁借的?” 陆野追问,“你高中同学张强,开诚信汽修厂的,5 月 27 日 18 点你进站前,给他打过电话,聊了什么?”
提到 “张强”,林文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嘴唇哆嗦着:“我... 我就是问问他要不要买二手车... 没别的...”
“是吗?” 陆野拿出手机,播放一段小李刚发来的录音 —— 张强的供述:“林文斌 5 月 27 日找我,说让我找个人替他坐火车去省城,给我 5000 块... 我找了厂里的学徒,给他戴了假发和假疤痕,让他拿着林文斌的身份证去坐车... 林文斌说他要留在县里‘办点事’,还借了我的面包车,说用完就还...”
录音放完,林文斌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双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是我... 是我让张强找的替身... 我没坐火车,案发当晚我就在思惠堂附近... 我欠了赌场 18 万,他们说再不还钱就剁我手... 我知道思惠堂有个青花瓷瓶能卖钱,就找吴老伯要钥匙,他不给,我就偷偷配了一把... 我本来想直接拿,又怕被怀疑,就模仿网上的教程做了工具,从西窗进去... 拿到瓷瓶后,我用张强的面包车把瓷瓶送到了邻县的一个废品站,那里有人等着收... 他们给了我 2 万定金,说等瓷瓶出手再给我剩下的...”
陆野拿出便携式指纹仪,让林文斌按了指纹,和之前在钢管上提取的模糊指纹比对 —— 完全吻合。“瓷瓶现在在哪?收瓷瓶的人是谁?”
“在邻县‘利民废品站’的仓库里,收瓷瓶的人叫‘刀哥’,我只见过他一次,不知道真名... 他说要等风声过了再运去南方...” 林文斌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更低了。
陆野立刻联系孙建军:“孙哥,立刻协调邻县警方,查封利民废品站,抓捕‘刀哥’;另外,张强涉嫌包庇,也得控制起来。” 挂了电话,他看着蹲在地上的林文斌,心里五味杂陈 —— 为了赌债,铤而走险偷文物,还想靠替身伪造不在场证明,最终还是栽在了细节上。
走出筒子楼时,阳光已经升得很高,照在满是油污的墙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陆野掏出手机,给孙建军发了条信息:“不在场证明再完美,也经不住人和技术的双重较真 —— 林文斌招了,瓷瓶有下落了。” 很快收到回复:“好样的!等你回来,我请你喝菊花茶,庆祝破案!”
陆野笑了笑,收起手机,走向高铁站。他知道,追回瓷瓶只是第一步,“刀哥” 背后的文物走私网络,还等着他们去深挖。但此刻,看着远处驶来的高铁,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 就像之前破获投毒案一样,只要不放弃任何一个细微的破绽,再狡猾的嫌疑人,也逃不过证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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