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底的水流裹着冰碴子往衣领里钻,鹿筱的指尖刚触到青铜匣子上的“萧府秘藏”四个字,匣子突然“咔嗒”一声弹开,里面叠着的红绸子早已被水泡得发脆,裹着的两封婚书却异常完好——除了她刚才瞥见的萧景轩与柳梦琪的那封,底下还压着张用夏朝竹简串起来的,竹简边缘刻着细密的木槿花纹,和母亲鹿月留在密室里的日记封皮一模一样。
“这不是……”鹿筱的呼吸猛地顿住。竹简上的字迹她太熟悉,是萧景轩的笔锋,却比他写给林茹筠的婚书里多了几分稚气,落款处除了萧景轩的名字,竟还有个被墨迹盖住的娟秀小字,只露出个“筱”字的偏旁。她慌忙去揭红绸,指尖刚碰到竹简,潭水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敖翊辰伸手将她和孩子护在怀里,龙鳞玉佩在他掌心发出金光,将周围的水流逼开三尺:“小心,这潭底的磁场不对劲。”
孩子在怀里不安地踢着腿,襁褓里的龙纹玉佩又开始发烫,鹿筱低头去摸,却摸到玉佩边缘沾着点暗红的粉末,凑近鼻尖一闻,是龙骨粉的味道——和云澈澜药箱里的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敖翊辰信鸽传的纸条,蛇后的分身藏在药渣里,可刚才被洛绮烟扔出去的药渣袋里,分明只有几只小蛊虫,难不成云澈澜还藏了别的?
“先上去再说。”敖翊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牵着鹿筱往潭面上游,刚浮出水面,就见夏越和洛绮烟正围着冰莲残骸打转,云澈澜蹲在雪地里,手里拿着片泛着青光的蛇鳞,见他们上来,立刻起身迎过来:“你们没事吧?刚才潭里的动静……”
“云澈澜,你的药渣袋里除了蛊虫,还有什么?”鹿筱没等他说完就开口追问。云澈澜的眼神闪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鹿筱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只见他手心里攥着半块刻着蛇纹的木牌,木牌上的纹路和蛇后本体的鳞片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洛绮烟的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云澈澜的咽喉,“你早就和蛇后勾结了?”
“不是!”云澈澜慌忙后退,木牌从掌心滑落,掉在雪地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刚才从药渣里发现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他的话没说完,夏越突然指着他的袖口:“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云澈澜的袖口沾着点淡黄色的花瓣,是木槿花的颜色,却比雪山里自然生长的木槿花多了几分药味——和鹿筱在密室里闻到的、从母亲日记里飘出来的香气一模一样。鹿筱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刚才在潭底看到的竹简婚书,想起云澈澜在车厢里说“木槿花和孩子的龙气相生”时的笃定,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变得陌生起来。
孩子突然哭出声,鹿筱低头去哄,却发现他的小手正指着雪山深处的方向,那里隐约有炊烟升起。夏越顺着孩子指的方向望去,脸色骤变:“是夏朝的驿站!我们离王宫已经不远了。”他刚说完,就见驿站方向跑来一队骑兵,为首的人身披玄色披风,是夏朝太子夏凌寒的贴身侍卫。
“太子殿下让我们来接各位回宫。”侍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目光扫过众人时,在鹿筱怀里的孩子身上停顿了片刻,“殿下说,宫里来了位贵客,要见鹿筱姑娘。”
“贵客?”鹿筱皱起眉。她在夏朝认识的人不多,除了萧景轩、夏越和夏凌寒,就只有柳梦琪和苏婉儿,苏婉儿早已嫁作他人妇,柳梦琪……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车厢里柳梦琪的尸身,忙转头看向马车,却见车厢门敞开着,锦缎裹着的尸身竟不翼而飞。
“柳梦琪的尸体呢?”夏越也发现了不对劲,拔出剑就往马车周围砍去,剑气劈开积雪,露出底下的脚印——是女人的绣花鞋印,鞋尖沾着点青黑色的蛊虫粉末,和青铜面具人剑上的一模一样。
“是蛇后把她带走了。”敖翊辰捡起地上的脚印,指尖沾了点粉末,“这是蛇后的追踪蛊,只要沾到人的血迹,就能顺着气味找到踪迹。”他的话音刚落,侍卫突然开口:“太子殿下说,柳梦琪姑娘的尸身已经被运回王宫了,说是要厚葬。”
“不可能!”夏越怒吼一声,剑刃插进雪地里,“我们刚离开马车没多久,她的尸身怎么可能先我们一步回宫?”侍卫脸色发白,刚要开口辩解,就见远处又跑来一匹快马,马背上的人是萧府的管家,怀里抱着个锦盒,见到鹿筱,立刻滚鞍下马:“鹿筱姑娘,这是萧少爷让我交给您的,说是在柳梦琪姑娘的住处找到的。”
鹿筱打开锦盒,里面放着支熟悉的木槿花簪子——是她刚穿越到夏朝时,母亲鹿月留给她的遗物,后来被柳梦琪借去观赏,再也没还回来。簪子的花瓣上缺了个角,和她在青铜面具人袖口看到的银镯子上的缺口一模一样,簪子底部还刻着行小字,是用民国的钢笔写的:“宫墙西角楼,亥时三刻。”
“萧景轩还活着?”洛绮烟的剑握得更紧了,“他不是早就被夏越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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