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狄伦号”的履带碾过伊比利亚南部破碎的海岸线,钢铁与礁石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舰桥内,我面前的沙盘上,数个猩红的光点正在闪烁,那是洛伊斯·克里特和华法琳结合刚破译的深海教会内部通讯模式(利用了一部分“声核”原理反向追踪)以及前线侦察单位汇报,最终锁定的、隐藏在沿海废墟和诡异地下结构中的深海教会主要节点。
这些据点伪装成废弃的修道院、荒芜的渔村,甚至是被部分淹没的古老灯塔,但在“回响”博士提供的能量感应图谱和对海嗣信息素的特异性扫描下,它们如同黑夜中的篝火般显眼。空气中弥漫的、属于深海教会的亵渎气息,即便隔着厚重的装甲板,也让我感到一阵本能的厌恶。
“元帅,所有目标已锁定。‘普罗旺斯号’和‘保皇党号’已进入预定炮击位置。地面突击队准备就绪。”副官的声音沉稳,但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碾压式打击的冷冽光芒。
我没有立即下令。我的意识再次小心翼翼地接触那片深海的“背景噪音”,那道古老而庞大的意识似乎仍在沉睡,或是默许了我的行动。很好,这种“伪神”的掩护依然有效。我要让这场毁灭,在深海眷族看来,是来自“神明”的清算,而非外来的入侵。
我缓缓抬起手,声音透过舰内通讯系统,传遍整个舰队:
“所有单位注意,这里是元帅。目标,深海教会巢穴。作战目标:彻底净化。执行方案:‘橡树’。”
“第一序列,远程炮兵,开火。”
命令下达的瞬间,远在数十公里外的“普罗旺斯号”和“保皇党号”主炮发出了震天的怒吼。重型穿甲弹和高爆弹划破阴沉的天空,带着凄厉的呼啸,精准地砸向那些被标记的教会据点。
轰——!轰——!轰——!
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通过观测设备和震动传感器感受到那毁灭性的打击。古老的石制建筑在炮火中如同纸糊般粉碎,隐藏在地下的结构被强行掀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爆炸的火光映红了阴郁的海面,浓烟滚滚升起。
炮火准备只持续了短短五分钟,但足以将那些据点的地表部分和外围防御彻底抹去。
“第二序列,陆行舰突击群,前进。”
“查狄伦号”的引擎发出更加低沉有力的咆哮,如同苏醒的巨兽,带领着几艘中型陆行舰(增援),朝着最近也是最大的一个目标——一座半淹没在海蚀洞中的、经过伪装的巨型教堂驶去。履带碾过沙滩,压垮残垣断壁,毫不减速。
一些幸存的、身上带着明显变异特征的深海教徒从废墟和洞穴中冲了出来。他们挥舞着畸变的肢体和简陋的武器,口中发出狂热的、非人的嚎叫,试图用血肉之躯阻挡钢铁巨舰的前进。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所谓“神只”的疯狂献身精神。
“碾过去。”
我的命令冰冷而无情。
“查狄伦号”甚至没有动用副炮。巨大的履带如同碾死蚂蚁般,将这些狂信徒连同他们脚下的土地一起卷入钢铁之下。骨骼碎裂和血肉被碾压的声音被引擎的轰鸣掩盖,只在履带上留下了一道道暗红的污迹。试图攀爬舰体的,也被装甲板上瞬间通过的高压电流化为焦炭。
绝对的、无情的物理碾压。这是文明对混沌的碾压,是秩序对疯狂的践踏。
陆行舰群轻易冲破了教徒们徒劳的抵抗,径直驶向那座洞穴教堂。“查狄伦号”巨大的舰艏如同攻城锤,狠狠撞碎了洞穴入口经过伪装的石壁,蛮横地闯入其内部空间。
舰桥的强光灯瞬间将幽暗的洞穴内部照得如同白昼。眼前的一幕令人作呕:洞穴内部空间极大,墙壁上覆盖着蠕动着的、散发着荧光的苔藓和肉质脉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鱼腥和腐败血液的混合气味。洞穴中央,是一个用黑色石头和扭曲骸骨垒砌的祭坛,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四处散落着难以名状的雕像和象征符号,描绘着扭曲的触手和眼睛。
一些穿着破烂黑袍、身形佝偻的教会高阶成员聚集在祭坛周围,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中断的仪式。他们看到闯入的钢铁巨兽,脸上露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非恐惧。
“亵渎者!你们竟敢闯入圣域!”一个看似主祭的老者用沙哑的嗓音尖啸,他举起一个散发着不祥黑光的法器,“潮汐之主会惩罚你们!”
我甚至没有兴趣与他们对话。透过扩音器,我的声音在洞穴内冰冷地回荡:
“以叙拉古总督府及帝国远东事务办公室的名义,尔等勾结异怪,危害文明,判处彻底净化。”
“开火。”
“查狄伦号”舰体两侧的速射近防炮瞬间喷吐出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金属风暴,瞬间将祭坛、黑袍教徒、以及那些令人厌恶的雕像和符号笼罩。血肉之躯在20毫米机炮面前如同纸片般被撕碎,石头祭坛被打得千疮百孔,整个洞穴内部在几秒钟内就被彻底犁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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