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车停在楼下树荫里,阳光透过树叶在车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像给这台半旧的大众CC镀了层碎金。他靠在车门上,指尖转着车钥匙,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两万块淘到的车,发动机平顺得像新机,真皮座椅还带着淡淡的皮革香,马千里这人情,确实送得够实在。
楼上的窗帘动了动,林默抬头,正对上苏雅的目光。她刚换了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方,露出纤细的小腿,手里拎着个帆布包,快步下楼时,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振翅的白蝴蝶。
“这颜色挺衬你。”林默迎上去,拉开副驾车门。
苏雅弯腰坐进车里,指尖划过中控台:“确实不像两万块的车,内饰都没什么磨损。”她转头看他,眼里带着好奇,“马千里怎么突然想起给你找车?”
“他说我跑业务总打车太麻烦。”林默发动车子,方向盘在手里转得顺滑,“再说,上次帮他处理了仓库里那批受潮的茶叶——就是你说有霉味的那种,他欠我个人情。”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汇入午后的车流。苏雅打开车窗,风卷着栀子花香涌进来,她捋了捋被吹乱的头发:“下午没什么事,要不要去花卉市场转一圈?陈坤说他那边新到了批琴叶榕,适合放在网店首页当主打款。”
林默点头:“正好去看看包装怎么弄,总不能用普通纸箱装,得防摔。”他突然打了把方向盘,拐进一条辅路,“对了,刚才在楼上看你在收拾东西,帆布包里装的什么?”
苏雅把包往怀里紧了紧,耳尖微红:“没什么,就是点防晒的、湿巾……还有你上次说好用的那款薄荷糖。”
车子刚拐过街角,一只黄黑相间的蜜蜂突然“嗡”地撞在车窗上,紧接着又绕到副驾那边,隔着玻璃盘旋。苏雅下意识往旁边躲,手肘不小心撞到了车门锁,“咔哒”一声,门锁弹开了。
“小心!”林默猛地踩下刹车,车子惯性地往前冲了半米。
苏雅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带得往前倾,手里的帆布包掉在脚垫上,她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下意识往旁边倒——林默伸手去扶时,两人动作撞在了一起。她的肩膀磕在他胸口,他的胳膊肘顶到了方向盘,喇叭“嘀——”地响了一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更要命的是,苏雅慌乱中抓住了他的衣领,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拽得侧过身,最后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林默能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混合着帆布包里飘出来的薄荷糖甜味;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抵着自己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衣料,温度烫得惊人;还能看到她因为惊吓而睁大的眼睛,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像两颗被惊动的黑曜石。
“对、对不起!”苏雅猛地撑起身子,手忙脚乱地坐回座位,脸颊红得像被晒过的番茄,“那蜜蜂太吓人了,我从小就怕这东西……”
林默还没从那柔软的触感里回过神,喉咙发紧,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低头去捡她掉在脚垫上的帆布包。包里的东西滚了出来:一小管防晒霜、一包湿巾、两板薄荷糖,还有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的那页画着盆景的简笔画,旁边标着“罗汉松——高度1.2m,适合客厅”。
“你还画了图?”林默捡起笔记本,指尖划过那流畅的线条。
苏雅抢过笔记本合上,声音细若蚊呐:“怕记不住规格……陈坤说每种植物的养护要点都不一样,记错了会被差评。”
车子重新启动,林默的心跳却还没平复。刚才那一下拥抱太突然,她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留下痒痒的触感,像有蚂蚁在爬。他偷偷用余光看她,发现她正盯着窗外,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扣。
“其实……”林默清了清嗓子,“我也怕蜜蜂,小时候被蛰过,肿了个大包。”
苏雅猛地转头:“真的?”
“骗你干嘛。”林默笑着揉了揉胳膊,“所以刚才那下急刹,一半是怕你被蛰,一半是我自己也慌了。”
这话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苏雅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她噗嗤笑出声:“没想到你也有怕的东西。”她顿了顿,语气软下来,“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林默目视前方,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总不能让我的合伙人被蜜蜂吓哭吧?”
“谁会哭啊。”苏雅嗔道,伸手去调空调,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同时缩回手,车厢里的空气突然变得黏稠,栀子花香里仿佛多了点甜丝丝的味道。
车子在花卉市场门口停下时,陈坤已经等在路边了。他穿着沾着泥土的工装裤,手里拎着个喷水壶,看到林默的车眼睛一亮:“可以啊林默,这大众CC看着比我那台帕萨特还精神!”
“托你的福。”林默下车跟他握手,“琴叶榕呢?”
“里头呢,刚浇完水。”陈坤领着他们往里走,大棚里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满是泥土和植物的腥气,“对了,包装的事我帮你问了,隔壁有家做泡沫箱的,能定制带凹槽的,刚好卡住花盆,摔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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