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自始至终都缩在人群最后头,半眯着眼观察着院中的动静。
他看着秦淮茹哭求,听着邻居们帮腔,却始终没露面。
直到瞧见叶天油盐不进,连半分松口的意思都没有,他才心里有数,叶天是铁了心要跟棒梗较真。
一想到自己往后还得靠秦淮茹养老送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下不来台。
易中海重重叹了口气,用袖子蹭了蹭早上被气红还没完全消退的脸颊,不情不愿地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他往叶天面前一站,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的施压和不悦:“叶天,话不能说得太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同住一个四合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直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棒梗这孩子?”
其实,易中海躲在后面的小动作,别人没注意,叶天早就透过眼角余光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在他眼里,这位“老祖宗”的这点心思根本不值一提,便没放在心上。
此刻见对方终于按捺不住,跳出来给秦淮茹撑腰,叶天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抬眼扫了眼手上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五点半。
算算时间,高晋还有被请回来的何大清,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叶天心里暗笑,等会儿易中海瞧见何大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叶天冷声道,语气里满是轻蔑:“易中海是吧?我劝你一句,人年纪大了,就该在家好好歇着,少管些不该管的闲事,不然啊,不仅容易惹祸上身,说不定还会遭报应,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叶天这话不仅没给半分情面,还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易中海只觉得一股怒火“腾”地从心口窜了上来,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昨天被高晋当着全院人的面驳斥、落了满肚子憋屈,至今那点红肿的触感还没完全消退。
他比谁都清楚,叶天和高晋两人跟院里那些能靠脸面、人情拿捏的邻居不一样,这年轻人背后有硬靠山,硬刚不得。
强压着喉咙口的火气,易中海的声音都带着几分紧绷,却还是不肯松口:“叶天,旁的话咱先不扯,我就问你一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棒梗?”
叶天其实对这个年代的法律细则并不熟悉,但方才秦淮茹哭求时那句“留下案底一辈子就毁了”,让他瞬间摸清了关键。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他是谁?港岛叶家村的少族长,手底下握着好几家社团的实权,背后更是撑着数个跨国集团的商业版图。
钱、权、势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手可及的东西,易中海和贾家能拿得出什么来换?简直是笑话。
眼神里的不屑毫不掩饰,叶天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原谅?易中海,你该不会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吧?我凭什么要原谅他?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把他交给政府好好教育,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有什么不好?”
易中海盯着叶天那张始终没松过的脸,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软话说尽,对方不为所动。
想摆长辈架子施压,对方也压根不在意,而且一想到叶天背后的背景,再掂量自己根本打不过的体格,所有硬气都蔫了下去。
可棒梗要是真被送进去留了案底,秦淮茹那边没法交代,自己往后的养老更是没着落,他咬了咬牙,只能抛出最后一张牌。
“叶天,”易中海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我出两百块钱,你就当行个方便,给棒梗写一份谅解书。”
这话一出口,院里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两百块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足够普通人家过小半年了。
叶天闻言,低低笑了两声,那笑声里的不屑像针一样扎人:“呵呵,易中海,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像是缺这两百块钱的人吗?”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尾音带着嘲弄,“两百块钱?哇,好多哦……”那语气,仿佛在看一个拿碎银子打发人的笑话。
见叶天半点没动心,易中海的额头渗出了细汗,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他心一横又加了价:“叶天,我给五百块钱!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最大的诚意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五百块”这三个字。
叶天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易中海。
他靠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门板,别说这五百块,就算易中海把“五百万”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在港岛随手一个项目的利润都比这多,跟易中海在这讨价还价,简直是浪费时间。
叶天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再分给易中海,目光“唰”地转向还杵在门口的秦淮茹。
他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呵斥:“秦淮茹,马上给我滚开。”
那声音里的不耐烦像冰碴子,瞬间打破了院里的僵持。
秦淮茹刚才见易中海出面,本就悄悄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皱巴巴的衣角,就被叶天这声呵斥砸了个措手不及。
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两步,眼神里满是慌乱,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叶天见她终于让开了门口,不再犹豫,往后利落退了一步,“砰”的一声就把房门紧紧关上。
那声关门声又重又脆,像是给这场争执划上了一道冰冷的句号,也彻底断了秦淮茹最后的念想。
秦淮茹盯着紧闭的门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心里的慌乱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叶天油盐不进,连五百块钱都打不动他,这可怎么办?
她猛地转过身,带着哭腔看向一旁同样脸色难看的易中海,声音发颤:“一大爷,叶天他死活不肯原谅棒梗,连五百块都不动心,这下该怎么办啊?棒梗要是真的留了案底,我们家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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