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总能听到龙窑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小孩哭声,还有像是瓷器轻轻碰撞的“叮咚”声。
最邪门的是,村里几个参与过劝说余老倔卖瓶子的老人,接连病倒,症状都一样——身上出现诡异的青黑色瘀斑,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梦里总有个穿红衣服、看不清脸的小孩来找他们“玩”。
恐惧再次笼罩窑口村。大家都说,是那只“鬼窑变”瓶子里的东西回来了!
它怨恨被烧制出来,怨恨被买卖,现在要报复所有跟它有关的人。
余老倔在病榻上听到这些,挣扎着爬起来,把余青叫到跟前,气息微弱地说:
“青娃子……是爹错了……不该坏了规矩……那东西……是‘窑胎鬼’……靠怨气和阴气活着……它盯上咱们余家了……得把它……找回来……封进窑里……用真火……炼化……”
他告诉余青一个古老的封印法子,需要至亲之血为引,在月圆之夜,将“邪物”重新置于龙窑最中心的位置,燃起“七星镇煞火”,连烧七天七夜。
余青虽然半信半疑,但看着家破人亡的惨状,也只能咬牙一试。
他托各种关系,花了大价钱,终于打听到那只瓶子的下落——它被另一个不信邪的富商买走了,就放在城郊的别墅里。
余青连夜赶去,用尽办法,终于将那瓶子偷了回来。
那瓶子入手,比记忆中更加冰冷,上面的青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他掌心下微微蠕动。
月圆之夜,余青按照父亲交代,割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龙窑的七个特定方位。
然后,他捧着那只“鬼窑变”瓶子,一步步走向沉寂已久的龙窑。
窑口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巨口。
越靠近,那瓶子越是冰凉,里面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瓶身开始轻微震动,发出细微的、如同指甲刮擦瓷面的声音。
余青咬牙,正要迈入窑口,身后突然传来秀云凄厉的喊声:“青哥!不要!它……它在我肚子里!”
余青猛地回头,只见秀云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她披头散发,肚子竟然又鼓了起来,大得吓人!
而她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和那瓶身上一模一样的青黑色纹路!
“秀云!”
余青肝胆俱裂。
秀云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混合着她本人和某种稚童邪气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尖利:
“爹爹……你要把宝宝……放回炉子里吗?宝宝不想回去……宝宝要跟娘在一起……”
话音未落,秀云猛地朝余青扑来,动作快得不像常人!
她目标不是余青,而是他手中的瓶子!
争夺中,瓶子脱手飞出,“哐当”一声脆响,摔在窑口的青石板上,碎裂开来!
没有寻常瓷器的碎瓷片,那瓶子碎裂处,涌出一大团粘稠的、黑红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浑身青黑、双眼血红、咧着大嘴的婴儿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窑胎鬼”显形了!
它怨毒地瞪了余青一眼,然后化作一道黑气,猛地钻回了秀云高高隆起的腹部!
秀云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倒地不起,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只有腹部还在不正常地鼓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余青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想起父亲的话,眼中闪过决绝。
他捡起地上沾染了自己鲜血和那邪物气息的碎瓷片,冲进龙窑,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投入最深处的窑床。
然后,他点燃了准备好的“七星镇煞火”!
火光再次腾起,这一次,火焰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金色。
龙窑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轰鸣。
窑内,传来那只“窑胎鬼”被真火灼烧的、更加凄厉疯狂的尖啸,以及……秀云若有若无的最后一声叹息。
大火烧了七天七夜。
火熄后,余青从窑里清理出一堆灰烬,和一小块融合了碎瓷、黑红色结晶、以及某种无法形容的骨骸的诡异硬块。
他将这硬块深深埋在了龙窑之下,永镇地底。
秀云死了,一尸两命。余老倔也没熬过去。
龙窑就此彻底封停,再无烟火。
窑口村渐渐没了往日的生机,年轻人大多外出谋生。
只有那座沉默的龙窑,还趴在山脚下,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有人说,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还能听到窑口里传来小孩的哭声和瓷器的碰撞声。
也有人说,看到过一个穿着红衣服、身影模糊的小孩,在废弃的窑场里蹦蹦跳跳,寻找着它的“新家”。
余青没有再烧窑,他离开了村子,不知所踪。
只留下那个关于“窑变”的恐怖传说,提醒着后来人,有些古老的规矩,并非空穴来风。
而火与土的艺术,一旦沾染了不该有的怨气与阴祟,创造出的,可能不是美,而是无法想象的噩梦。
那抹无法形容的、邪异的釉色,成了窑口村人心中,永远的禁忌与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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