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南府最大的粮商赵半城,家资巨万,妻妾成群,是城里头一号的富户。
然而,这年秋天,他家那占据半条街的粮仓里,却闹起了鼠患。
那老鼠非同一般,个头硕大,毛色灰黑,狡猾异常,普通的鼠药、捕鼠夹根本奈何不了它们,粮食损失惨重。
赵半城心烦意乱,花重金从龙虎山请来一位据说颇有道行的道士。
那道士在粮仓周围步罡踏斗,布下阵法,又用了特制的、香气扑鼻的毒饵。
一夜之间,粮仓里死寂一片,第二天清扫出上百只肥硕的老鼠尸体。
其中有一只,体型格外巨大,毛色已呈灰白,牙齿尖长,几乎成了人形,正是这群老鼠的“鼠王”。
赵半城看着鼠王的尸体,恨恨地啐了一口:“让你这畜生祸害我的粮食!”
然而,就在鼠王被清理掉的当天晚上,赵家就开始不对劲了。
先是城东最大的粮仓莫名起火,虽然抢救及时,也烧掉了小半库存;
接着,城西存放银钱和地契的库房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地基;
没过几天,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在自家后花园的池塘里溺亡,那池塘水浅不及腰,平日根本不可能淹死人。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内宅。
赵半城卧房里的那个紫檀木米缸,头天晚上还是满的,第二天一早就会莫名其妙地少了大半缸米。
留下的米粒上,总能发现细小的、密密麻麻的牙印。厨房的饭菜也常常被动过,留下啃噬的痕迹。
夜里,上下下人都能听到梁上、墙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跑动声和“吱吱喳喳”的啃咬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老鼠在狂欢。
赵家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运势急转直下。
生意接连亏本,官府莫名找茬,家人病痛不断。
赵半城焦头烂额,短短数月,头发就白了一半。
他意识到这绝非偶然,再次重金延请高人。
这次来的,是一个游方的老萨满。
老萨满在赵府转了一圈,又看了看赵半城的气色,捏指一算,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赵员外,你可是杀了不该杀的东西?”
赵半城心中一凛,想起了那只灰白鼠王。
老萨满点点头:“那就对了。你杀了灰仙(鼠仙)子孙,尤其是那即将得道的鼠王,已与它结下死仇。它虽身死,怨念不散,正驱动子孙后代,一点点啃食吞噬你赵家的‘运道’。你看那米缸,”
老萨满指着卧房方向,
“它们啃的不是米,是你赵家的‘粮运’;库房地基被掏空,损的是你的‘财帛运’;小公子溺亡,断的是你的‘子嗣运’……等到它将你家运势根基彻底啃食殆尽,便是你赵家满门……唉!”
赵半城听得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仙师!仙师救命!可有破解之法?”
老萨满沉吟良久,才缓缓道:“万物有灵,冤孽宜解不宜结。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那鼠王遗骨,以香火诚心供奉,日日忏悔,或许能化解其部分怨气,为赵家留下一线生机。但能否奏效,就看你的造化了。”
赵半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发动所有下人,几乎将粮仓和府邸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终于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被掏空了的墙基深处,找到了那具已经干瘪的灰白鼠王尸体。
他依言设下香案,将鼠王遗骨置于其上,每日沐浴焚香,亲自跪拜祷告,奉上新鲜瓜果糕点,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头几天,府里的异响似乎少了一些。赵半城心中稍安。
然而,就在第七天夜里,他梦见无数灰色的影子,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爬上供桌,疯狂地啃食那些祭品。
为首的,正是那只幻化成矮小老者的鼠王,它冷冰冰地看着赵半城,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运道已损,根基已坏,不可逆转。念你尚有几分诚心,留你一条活命。但赵家气数已尽,永世不得翻身!”
第二天醒来,赵半城心中惴惴。
果然,中午时分,噩耗传来——赵家最后一批、也是最大的一批运往江南的粮食,在途中遭了悍匪,被抢劫一空,押运的伙计死伤惨重。
赵家,彻底完了。
债主上门,官府抄家,妻妾离散。
曾经富甲一方的赵半城,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还欠下了巨额债务。
他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神智崩溃,变得疯疯癫癫,流落街头。
整日衣衫褴褛,对着空气作揖磕头,喃喃哀求:“灰老爷……饶了我吧……灰老爷……我再也不敢了……”
有人说,曾看见几只异常肥硕、毛色灰黑的老鼠,时常不远不近地跟在疯癫的赵半城身后,它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幽光,像是在监视,又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等待将这败落家族最后一点残余的运气,也彻底啃噬干净。
这些发生在东北黑土地上的诡异往事,在老辈人的口中代代相传。
每当说起,讲述者总要压低声音,环顾四周,最后不忘添上一句告诫:
“山精野怪,可以不信,但不可不敬。举头三尺,说不定正有什么东西听着呢……人啊,还是得心存敬畏,有些便宜,贪不得;有些杀孽,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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