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心放进木盒时,表面的暗红光泽淡了些,像是耗尽了力气。安诺抱着木盒蹲在地上,膝盖的伤口被夜风一吹,传来刺痛,她却顾不上揉——民警正押着张哥往树林外走,路过时,张哥突然回头,金链子在夜色里晃出冷光:“小丫头,归墟的门一旦开了,可不是你们能拦得住的……”
话音没说完就被民警推走了,可那话像根刺扎进安诺心里。她抬头看向江树,江树正拿着勘探仪检查,屏幕上的红点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雪花纹:“仪器坏了,刚才被张哥的人摔过。”
“先离开这儿。”安诺站起身,木盒贴在怀里,能觉出槐心的温度在慢慢回升,“这里离学校近,咱们去老槐树下待着,比在树林里安全。”
鲁小山扶着柳玉站起来,柳玉的裤脚沾了不少泥,刚才被按在地上时蹭破了皮:“我刚才好像看到张哥兜里有张纸,被民警搜出来的时候,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跟藏锋纹有点像。”
“符号?”安诺心里一动,“可能是归墟的地图碎片,明天去派出所问问民警,能不能借来看一眼。”
四人沿着后山小路往学校走,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前面劈开一条路。路过文化馆后门时,安诺突然停住脚步——文化馆二楼的窗户亮着灯,窗帘没拉严,能看到一个人影在翻东西,动作急促,像是在找什么。
“谁在里面?”江树把手电筒的光调暗,往窗户底下挪了挪。那人影转过身,露出半张脸,是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正往包里塞。
“张厂长的余党?”鲁小山攥紧了拳头,卫衣的帽子滑下来遮住半张脸,“要不要喊民警?”
“别出声。”安诺拉住他,“咱们没证据,而且他手里的文件夹说不定是有用的东西,等他出来再说。”
几人躲在文化馆外墙的阴影里,等了约莫十分钟,那男人果然从后门出来了,手里拎着个黑色背包,脚步飞快地往镇西头走。安诺对江树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上去,鲁小山和柳玉则留在原地看着木盒——槐心不能离人太远,之前在空心槐时,一离开树,槐心的光泽就淡了,谁也不知道离得再远会出什么事。
跟到镇西头的旧粮站时,男人突然拐了进去。安诺和江树趴在粮站的破墙后,看着男人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拿到了吗?张哥说清玄的日记就在文化馆的档案里。”
“拿到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喘息,“但只有半本,后面几页被撕了,好像写着归墟的‘开门时辰’。”
安诺的心脏猛地一跳——清玄的日记!之前陈砚提过清玄是制墨大师,要是能找到日记,说不定能知道归墟的秘密。她刚想往里探,江树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指了指粮站门口的电线杆——上面挂着个监控,红灯一闪一闪的,“有监控,不能进去,会被发现。”
两人只好退回来,往学校的方向走。路上,安诺把听到的“清玄日记”“开门时辰”告诉江树:“明天得想办法进文化馆的档案库,把剩下的半本日记找出来。张厂长的人肯定还会来,咱们得赶在他们前面。”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老槐树下一片安静,只有路灯的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鲁小山和柳玉正靠在树干上,木盒放在腿上,见他们回来,立刻站起来:“没出事吧?刚才好像听到粮站那边有动静。”
“没事,”安诺接过木盒,放在老槐树的树洞里——树洞干燥,还能挡住夜风,“咱们先在这儿待一会儿,等槐心的状态稳定了再走。”
四人围着树洞坐下,柳玉从书包里掏出几块饼干,分给大家:“我妈早上塞的,本来想当下午茶,现在刚好填肚子。”
安诺咬着饼干,目光落在树洞里的木盒上。槐心的光泽透过木盒的缝隙渗出来,淡红色的光刚好照在树洞内壁——她突然发现,树洞内壁上有淡淡的刻痕,之前藏槐影石时没注意,现在被槐心的光一照,刻痕变得清晰起来,是一串歪歪扭扭的音符。
“你们看这个!”安诺指着刻痕,“是音符!跟戏台里的乐谱有点像!”
江树凑过去,掏出手机把音符拍下来:“确实像,之前李老师说过,望溪戏的乐谱有‘藏音’的说法,就是把重要的信息藏在音符里。这些音符说不定是完整乐谱的一部分。”
柳玉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翻到中间一页:“上次在戏台,李老师给了我一份残缺的乐谱,说少了最后一段,我抄下来了!”
她把笔记本递过去,安诺对照着树洞里的音符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能对上!树洞里的音符就是最后一段!咱们有完整的乐谱了!”
鲁小山凑过来看,挠了挠头:“有乐谱又能怎么样?张厂长想要的是槐心和归墟的墨矿,乐谱又不能挖墨矿。”
“不一定,”江树摇头,手指点在乐谱的最后一段,“你看这些音符的间距,和周老栓笔记里的藏锋纹间距一模一样,说不定乐谱是打开归墟门的‘钥匙’,光有槐心和定音玉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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