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布,把望溪镇周围的树林裹得密不透风。安诺攥着墨宗令牌走在最前,令牌上的纹路贴着掌心,和墨枢的暖意交织在一起,却总让她觉得心里发沉——从寒墨渊出来后,墨枢的波动就没停过,不是之前遇到墨气时的躁动,而是一种极淡的、像预警似的震颤。
“还有多久到望溪镇?”鲁小山揉了揉左臂,新换的绷带被冷汗浸得发潮,刚才在暗河划船时扯到了伤口,此刻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疼。他举着矿灯扫过前方的路,灯光劈开夜色,却只能照到几米外的树影,风一吹,树影晃得像藏在暗处的人影。
林清走在第二,手里的长剑斜挎在腰间,剑穗上的铜铃偶尔被风吹得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再走两刻钟就能看到村口的老槐树了。”他顿了顿,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听着风声,“不对劲,太静了。”
江树也跟着停下,矿灯的光往路边的草丛照去,草叶上沾着的露水泛着冷光,却看不到半只虫豸的影子:“之前来的时候,这路上能听到虫叫,现在连风声都透着怪。”
陈砚早已合上手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袋边缘,目光落在安诺手里的令牌上:“墨枢还在震?”
安诺点头,将墨枢举起来,暗金色的光比刚才亮了些,却不是往前方望溪镇的方向,而是往左侧的树林里探:“墨气在那边,很淡,但很密,像是藏在地下。”
话音刚落,左侧树林里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不是风吹草动的轻响,而是鳞片擦过枯枝的粗糙声。鲁小山立刻举起工兵铲,矿灯的光猛地扫过去——只见树林的阴影里,滑出几条手臂粗的黑蛇,蛇鳞泛着墨色的光,瞳孔是竖起来的细线,正吐着分叉的信子,盯着众人的方向。
“是墨鳞蛇!”陈砚的声音瞬间绷紧,手忙脚乱地翻手记,“手记里提过,这是墨盟专门驯养的毒物,鳞片能挡玄蓝晶粉,毒液能麻痹神经,沾到就会浑身无力!”
林清立刻拔出长剑,剑身上的玄蓝晶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大家小心,蛇后面肯定有人!”
果然,墨鳞蛇刚往前爬了两步,树林里就跳出五个穿黑甲的人,甲片上刻着细密的鳞纹,和墨鳞蛇的鳞片一模一样,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墨光的眼睛——是从未见过的墨盟成员。
“墨鳞卫!”林清的脸色沉下来,“墨盟的死士,专门负责追杀毁了墨脉据点的人。”
为首的墨鳞卫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挥,五条墨鳞蛇突然加快速度,像黑色的箭一样往众人冲来。鲁小山率先迎上去,工兵铲往蛇头砸去,“哐当”一声,铲刃竟被蛇鳞弹开,震得他虎口发麻。墨鳞蛇趁机缠上铲柄,蛇头猛地往他的手臂凑去,鲁小山慌忙侧身躲开,却还是被蛇尾扫到胳膊,绷带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渗出血珠。
“小心蛇鳞!硬得很!”鲁小山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江树立刻递过一把短刀,“用刀捅七寸!鳞片再硬,七寸也是软的!”
安诺早已将墨枢的光聚成一束,往最前面的墨鳞蛇射去。金光碰到蛇鳞,蛇鳞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黑烟,墨鳞蛇惨叫一声,往旁边躲开,却还是被金光扫到尾巴,尾巴瞬间焦黑,掉在地上抽搐。
“墨枢的光能伤它们!”安诺喊道,将金光分成几缕,分别射向剩下的墨鳞蛇。墨鳞蛇们显然怕这光,纷纷往后缩,却被墨鳞卫用脚踩住尾巴,强迫它们往前冲。
为首的墨鳞卫终于开口,声音像磨过石头的粗哑:“毁了墨脉核心,杀了墨宗大人,你们以为能活着回望溪镇?今天就让你们喂蛇!”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吹了一声尖锐的哨音,树林里立刻又传来更多的鳞片摩擦声——竟是还有墨鳞蛇!
江树立刻将背包里的玄蓝晶粉全倒出来,撒在众人周围,形成一圈蓝色的粉末带。墨鳞蛇刚爬进粉末带,鳞片上就冒出黑烟,却没像之前的墨蚀兽那样倒下,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爬:“晶粉没用!它们的鳞片太厚了!”
陈砚终于翻到了手记里的那一页,手指着一行小字:“找到墨鳞卫甲片的缝隙!墨鳞甲看着无缝,其实在肩甲和胸甲之间有缺口,玄蓝晶粉撒进去能腐蚀甲片!还有墨鳞蛇,它们的下颚有块白色的斑,是弱点!”
林清立刻抓住机会,长剑往为首墨鳞卫的肩甲刺去,剑尖精准地卡在甲片缝隙里,玄蓝晶粉顺着缝隙渗进去。墨鳞卫发出一声闷哼,肩甲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洞,黑色的血从洞里渗出来。他猛地挥拳往林清的胸口砸去,林清侧身躲开,却被他另一只手里的短刀划到胳膊,血瞬间染透了衣袖。
鲁小山趁机用工兵铲按住一条墨鳞蛇的七寸,蛇身剧烈扭动,却挣脱不开。他腾出一只手,接过江树递来的短刀,猛地往蛇的下颚刺去,白色的斑瞬间被刺穿,墨鳞蛇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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