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刚把笔帽拧上，监考老师就抬手看了眼钟：“还有十分钟收卷。”
姜悦兮歪头瞥了眼他桌角那份几乎空白的答题卡，又低头看看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卷面，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这重修是来体验生活的，还是来交白卷的？”
“我在思考。”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点笑意，“比如，你刚刚写字的时候，小指又蜷起来了。”
她一愣，下意识把手缩了缩。刚才确实有点僵，但不想让他再紧张兮兮带去医院。
“我好着呢。”她飞快地扫完最后一道题，合上笔盖，动作干脆利落，“倒是你，再不写可真要挂了。”
“不会。”他慢条斯理地翻开第二页，“我已经让教授同意，只要交卷就算完成考试任务。”
“你——”她瞪圆眼，“你早跟老师打好招呼了？那你还装什么苦情陪考？”
“我不是陪你。”他抬眼，目光清亮，“我是想坐你旁边。”
她耳尖悄悄红了下，嘴上还不饶人：“少来这套，上次你说‘一起考’，结果偷偷重修，害我复习到凌晨两点！”
“那你现在困吗？”他问。
“不困。”她挺直腰背，“我现在精神得很，准备去游乐园兑现你的承诺。”
话音刚落，铃响。
全班一阵欢呼，有人直接把笔往空中一扔，纸张飞扬。
姜悦兮也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肩膀咔哒轻响一声。她刚想起身，手腕就被轻轻拉住。
“别急。”沈墨渊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先喝点热水。”
“你怎么连这个都带了？”她接过杯子，拧开喝了一口，温热刚好。
“你早上没吃早餐。”他说，“而且你每次考完试都会胃抽。”
她差点呛住：“谁告诉你我胃抽？”
“你咬嘴唇的频率比平时高了三倍。”他收回手，顺手帮她把散落的试卷叠好，“还有，你左脚一直在抖。”
她脸微热，嘀咕一句：“你观察得也太细了吧……”
两人走出教学楼时，阳光正好洒在台阶上，照得人暖洋洋的。
校园里到处都是考完试的学生，三五成群，笑声不断。有人提议聚餐，有人约着去看电影，还有人直接躺在草坪上大喊“自由了”。
姜悦兮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天空：“终于结束了，感觉像卸了十斤包袱。”
“那你想怎么放松？”沈墨渊问。
“先去换衣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裙子，“这件可是我特意为补考挑的幸运裙，穿了整整两天。”
“可以。”他点头，“然后呢？”
“然后……”她眼睛一转，“你说过周末游乐园，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现在就去？”
“现在？”他挑眉，“你不怕排队？”
“怕什么！”她挽起袖子，“本小姐刚拿下补考第一，区区过山车算什么挑战？”
“你还没出成绩。”他提醒。
“那也是第一！”她昂着头，“走不走？不去的话我找别人去了啊。”
“谁？”他语气瞬间冷了半度。
“陆羽昨天还发消息问我有没有空。”她故意逗他，“说请我吃烤红薯补偿上次的事。”
沈墨渊脚步一顿，盯着她：“你回他了？”
“没回。”她笑嘻嘻地拽他胳膊，“我这不是等着某人表态嘛。”
他沉默两秒，忽然伸手摸了摸她头顶：“头发乱了。”
她怔了下，随即拍开他的手：“别转移话题！到底去不去？”
“去。”他牵起她的手，“不过有个条件。”
“说。”
“你得答应我，坐跳楼机的时候，不准闭眼尖叫。”
“凭什么？”
“因为上次你说害怕，结果全程睁着眼偷看我表情。”他嘴角微扬，“我都录下来了。”
“你敢！”她猛地停步，“你什么时候录的？手机都没掏出来！”
“用眼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镜，“高清夜视，自带美颜。”
她气得跺脚：“你这是作弊！我要举报你非法拍摄！”
“证据已云端备份。”他淡淡道，“除非你答应三个条件。”
“哪三个？”
“第一，今天所有项目都听我的安排；第二，午饭必须吃我带的便当；第三……”他顿了顿，靠近她耳边，“每玩一个项目，都要牵着手。”
她红着脸往后退半步：“最后一个不算数！太狡猾了！”
“那就全都不算。”他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她赶紧追上去，“我……我考虑第一个和第二个。”
“三选二不行。”他继续往前走，“全接受，或者取消行程。”
她咬唇琢磨几秒，突然灵机一动：“那我提个反条件！”
“说。”
“如果你在鬼屋里吓得抱我，我就发朋友圈配文‘校草也有软肋’，附上九宫格照片。”
他停下脚步，认真看她：“你确定？”
“当然！”
“行。”他点头，“但我提醒你，我高中参加过极限生存训练营，晚上睡觉都在坟地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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