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和肉食的收获,像一股暖流注入了这个寒冬将至的小村庄。秦建国和沈念秋搬进了村东头的保管室,虽然简陋,但总算有了一个相对独立、不受打扰的空间。沈念秋用旧报纸细心地糊了墙,秦建国则修补了门窗,盘了更暖和的土炕。这个小家,透着艰辛岁月里难得的温馨。
然而,正如秦建国所料,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从未真正停止。孙志刚几人表面上老实了,但那种被压制的不甘和嫉妒,像阴沟里的苔藓,在不见光的地方滋生。他们不敢再明着偷窃或挑衅,却开始散布一些流言蜚语。
“哼,说得那么好听,为了全村?我看他是想自己立山头,收买人心!”
“就是,搞那么多野物,谁知道他私下昧下了多少好东西?说不定偷偷拿去黑市换钱了!”
“还有那沈念秋,看着清高,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哄得大队长和村民团团转……”
这些闲言碎语起初只是在孙志刚那个小圈子里流传,但渐渐也有向外扩散的趋势。秦建国和沈念秋有所耳闻,却并未立刻发作。他们深知,对付这种阴损手段,正面冲突效果有限,反而可能落人口实。
“堵不如疏,根子在于他们无所事事,精力过剩,并且认为我们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或者说是,他们无法从我们带来的‘好处’中分一杯羹,心态失衡了。”沈念秋冷静地分析,“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光靠敲打不够,得让他们‘参与’进来,或者让他们意识到,破坏集体利益(尤其是涉及肉食油水这种核心利益)的代价,他们绝对承受不起。”
秦建国深以为然:“没错,是时候让村民的力量,真正显现出来了。”
机会很快到来。秦建国再次组织人手进山,这次目标主要是更容易用陷阱捕获的野兔、山鸡等小型猎物,以及寻找一些可以食用的块茎和干果,进一步丰富食物来源。这一次,他特意请示了大队长,不仅带上了虎子等骨干,还轮换着叫上了几个平时表现尚可、只是有些摇摆的知青,包括当初曾附和过孙志刚的两人。
进山前,秦建国当着所有队员和部分村民的面,明确分工,强调纪律:“这次进山,一切收获,无论大小,都是集体的。任何人不得私藏,按劳分配,回去后由大队统一处置。谁要是坏了规矩,别怪我秦建国不讲情面,也别怪村里容不下他!”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知青,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同时,沈念秋也没闲着。她利用自己识字、有文化的优势,主动找到村里的妇女主任,提出可以办一个简单的“扫盲班”和“卫生知识讲座”,教妇女们认字、记账,讲解一些基础的妇幼保健和卫生常识。这在精神文化生活匮乏的农村,无疑是雪中送炭。妇女们积极性很高,连一些老太太都搬着小板凳来听。沈念秋温和耐心,讲的内容又实用,迅速赢得了妇女们的好感。通过她们,正能量的话语和对秦建国小两口的认可,更深入地渗透到每个家庭。
山中狩猎小队这次收获依然不错,十几只野兔、几只肥山鸡,还找到了不少栗子和野山药。被带去的两个知青,亲眼看到了秦建国布置陷阱的精巧、分配任务的公平,也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辛苦费”(几颗野鸡蛋和一小把栗子),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回去后,虽不敢明着反驳孙志刚,但再传播流言时,明显不那么积极了。
孙志刚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心中更加焦躁。他意识到,秦建国不仅在武力上压制了他们,更开始在人心和规则上瓦解他们的阵营。
就在这时,村里发生了一件事。民兵连巡逻时,发现靠近后山入口的集体菜地里,被人偷偷刨走了好几颗即将长成的大白菜。这年头,蔬菜也是珍贵物资。消息传开,村民们都愤愤不已。
大队长勃然大怒,下令彻查。很快,有村民提供线索,说前一天晚上似乎看到李卫东在菜地附近鬼鬼祟祟。矛头瞬间指向了孙志刚几人。
大队长带着虎子等几个民兵,直接堵住了孙志刚几人的门。没有审问,没有废话,大队长直接冷着脸说:“搜!”
孙志刚脸色煞白,还想阻拦:“队长,你凭什么搜我们东西?”
“凭什么?”大队长眼神如刀,“就凭有人看见李卫东昨晚在菜地边转悠!就凭你们几个有前科!偷粮偷衣服的事还没跟你们算总账呢!给我搜!”
虎子几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去,很快,就在李卫东的床铺底下,翻出了还带着泥的白菜梆子,甚至还有一小块藏在砖缝里的、明显是之前狩猎分肉时他省下来的咸肉干——他当时还抱怨分得少。
人赃并获!
这一次,不需要秦建国和沈念秋出面,村民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
“这些遭瘟的玩意儿!自己不好好干活,就知道偷集体的东西!”
“上次偷小秦小沈的,这次敢偷集体的菜地了!下次是不是要偷生产队的种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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