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出殡下葬终于画上了句号,整个过程庄严肃穆,让人心情沉重。至此,这场丧葬大事算是基本完成了。
然而,此时的坟头看起来有些粗糙,这是因为按照传统习俗,我们需要等待三天之后再来进行“圆坟”。所谓“圆坟”,就是对坟头儿进行修整,使其更加规整、美观。
在这三天里,我们会准备好必要的工具和材料,等待合适的时机前往墓地。到了“圆坟”的那一天,直系亲属们会再次齐聚一堂,怀着对奶奶的深深思念,小心翼翼地将坟头儿修整得更加完美。
而对于其他亲友来说,他们的参与在此时已经结束。三天后的“圆坟”仪式,主要是由直系亲属来完成,这也是丧葬礼仪的最后一个环节。
当“圆坟”结束后,这场漫长而又庄重的丧葬仪式才算真正落下帷幕。奶奶也将在这片土地上安息,而我们则会将对她的思念永远铭记在心。
全家人怀着沉重的心情,缓缓地从坟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男人们默默地摘下了头上的孝帽子,女人们也轻轻地取下了孝箍子。这些象征着悲痛与哀思的服饰,此刻被放在一旁,仿佛意味着与逝者的最后告别。
接着,人们将手中的纸钱小心翼翼地挂在坟头旁边的灌木上。那一张张轻薄的纸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逝者在另一个世界的回应。做完这些,大家转身,继续踏上回家的路。
这一举动代表着老人已经入土为安,而孙男弟女们也尽到了自己的孝道。丧事至此,算是圆满结束,生活也将逐渐恢复正常。
按照古老的习俗,从坟地回来的路上,人们是不能再哭泣的。这不仅是对逝者的尊重,也是一种让生者放下悲痛、重新面对生活的方式。此时,大家都感到身心俱疲,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哭泣。
爸爸妈妈认为,自从奶奶生病以来,全家人都不遗余力地为奶奶治疗,但最终还是未能治愈。尤其是在奶奶病情加重之后,他们更是不辞辛劳地伺候着奶奶,让她能在炕上吃喝拉撒长达数月之久。可以说,他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对奶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因此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愧疚感,自然也就不会感到特别悲痛。
而两个姐姐早已出嫁,或许是因为与奶奶的相处时间变少,感情也随之变得有些淡薄。所以,当奶奶去世时,她们并没有像爸爸妈妈那样伤心欲绝,甚至在葬礼上都没有哭泣。至于其他的亲戚,由于关系较为疏远,他们在辞灵时只是象征性地哭了两声,之后便再无一人落泪。
唯一例外的就是我,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奶奶,从进了家门之后,眼泪几乎就没有干过,在回村的路上一边走还在一边抽泣着。
冬华姐虽说也是奶奶的孙女,但那仅是本家而已,关系比较疏远一点儿,她只有在昨天晚上辞灵,我给奶奶唱戏的时候掉了几滴眼泪而已。她没有像我这样穿全身的白色的大孝,而是只在右臂上戴了一个黑布孝箍儿而已,因为人家是城里人,又是干部啊。再说,她也不是直系血亲,不穿重孝也是无可非议的。
水华姐她们也都是只戴了一个黑布孝箍,而我的那几个姐夫,只在腰里系了一条白布褡布而已,只有我们几个直系亲属穿的是重孝。这也算是“新老结合”了。这也不错,起码是省下了不少做孝服的白布。
就在回来的路上,“姑老爷”们纷纷将身上的白布褡布解开,仿佛这些孝服只是一种短暂的装饰,现在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眨眼间,他们身上再没有一丝一毫戴孝的痕迹,仿佛与逝者的联系也在这一刻被切断。
按照传统的规矩,谁佩戴了孝布,那块白布就归谁所有。这不仅仅是一种物质上的归属,更像是一种对逝者的纪念和尊重。然而,对于我们这些直系亲属来说,情况却有所不同。
我们需要穿着大孝回到家中,只有在完成一系列的仪式后,才能够脱下这身沉重的孝服。这不仅仅是一种形式,更是对逝者的一种深切悼念和敬意的表达。
而脚上的白鞋则有着特殊的规定。它们需要穿满整整一百天,这一百天里,白鞋成为了我们与逝者之间的一种纽带,时刻提醒着我们对逝者的思念和缅怀。
然而,时间终究会过去,三个月后,那双原本崭新的白鞋也会因为长时间的穿着而磨损不堪。到了那时,我们可以将它们脱下,轻轻地一扔,让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遗忘。
帮忙的人们肩上扛着铁锹,脚步匆匆地与吹鼓手们一同先行离去。我们这些孝子们则缓缓地跟在后面,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一路上,大家都显得颇为疲惫,不时地交谈着,似乎想要借此舒缓一下内心的压力。
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我走得异常缓慢,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我的头始终低垂着,双眼凝视着地面,一言不发。我并非没有听到周围人的话语,只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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