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渊的焦土之上,风中还残留着草木焚尽的苦涩气息。
林风静静站立,仿佛与这片废墟融为一体。
他手掌一翻,一块古朴的石碑残片凭空出现,其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葬仙宗。
这石碑历经沧桑,边缘满是裂痕,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傲骨。
他伸出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鲜血。
血珠滚落,精准地滴在石碑底部的凹槽中,瞬间被吸收殆尽。
林风的目光穿透虚空,似乎在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雷。
“不拜天,不敬仙,只谢那些——给我活路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片百草渊废墟都为之震动。
焦黑的土地下,无数早已干枯的凡药根脉仿佛听到了君王的召唤,疯狂地破土而出。
它们像是拥有生命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缠绕上那块残碑,根须交错,彼此融合。
不过眨眼功夫,这些凡药根须竟在碑身上凝成了一道鲜活的血藤纹路,仿佛是这块死寂石碑跳动的血脉。
一阵极轻的踏雪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庄严肃穆的氛围。
苏清雪一袭白衣,比冬雪还要洁白,手中提着一坛晶莹剔透的寒霜酿,清冷的气息仿佛能冻结空气。
她走到林风身侧,目光落在血藤缠绕的石碑上,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化作一贯的冰冷。
“你说酒钱未还……现在,还你。”
她将酒坛轻轻放在石碑前,权当祭奠,随后转身便要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可她刚一转身,手腕便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攥住。
苏清雪身子一僵,回头怒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放手!”
林风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怒斥,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酒,够暖。”
他明明握着她冰凉的手腕,说的却是酒暖。
苏清雪的怒气仿佛被这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只觉得一股热气从手腕直冲头顶,连平日里雪白的耳尖都染上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绯红。
她挣扎了一下,终究没有再用力挣脱。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一个更加张扬霸道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赶来。
叶红绫肩扛一杆猩红战戟,每一步都踏得大地微颤,她身后跟着一群气息沉凝如山的死士。
她看了一眼林风和苏清雪交握的手,毫不避讳地吹了声口哨,随即目光转向那块石碑,眼神瞬间变得狂热而坚定。
她走到碑前,战戟在掌心猛地一划,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裂开,鲜血汹涌而出。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涌出的鲜血尽数洒在“葬仙宗”三个字上。
“老子不信宗门,不信天命,但信你这疯子!葬仙宗——我叶红绫,第一个入!”
她身后的死士们见状,没有任何言语,整齐划一地拔出匕首,在自己掌心划开同样的伤口,将鲜血洒向石碑。
当数十道鲜血融入碑文的瞬间,他们身上那沉寂的战神图腾竟轰然共鸣,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仿佛远古的战神在为这个新生的宗门献上祝福。
“哇!好香的酒!”
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响起,花想容像只小鹿般蹦跳着跑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碑前的寒霜酿。
她好奇地凑上前,一把将那颇有分量的酒坛抱了起来,鼻子用力嗅了嗅,满脸陶醉。
“风哥哥,这酒香!”
林风刚想开口阻止,这寒霜酿性子极烈,寻常修士喝一口都要运功化解,可已经来不及了。
花想容仰起头,竟将整坛酒“咕咚咕咚”地灌入了腹中。
苏清雪和叶红绫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小丫头是不要命了吗?
然而,预想中的冰霜爆体并未发生。
花想容喝完最后一滴酒,满足地打了个酒嗝,一股浓郁的酒香混合着奇特的剑意从她口中溢出。
紧接着,她的小腹处,那枚一直沉寂的剑胎,竟发出了一声清越舒畅的剑鸣,仿佛被琼浆玉液洗涤净化了一般,光华内敛,愈发凝实。
林风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快意:“好!好一个酒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葬仙宗——首席吃货!”
就在众人为这奇特的一幕而惊叹时,远处天边,数十道流光急速射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为首的是一名药王谷的守阵长老,他面色阴沉,遥遥望着那块诡异的石碑,厉声喝道:“林风小儿,竟敢在此装神弄鬼,毁我药谷根基!今日,老夫便毁了你这破碑,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他率领众人气势汹汹地冲来,欲要一击毁碑立威。
然而,就在他们踏入百草渊废墟范围,距离石碑不过百丈的瞬间,整片大地发出了雷鸣般的轰鸣!
百草渊地底深处,那株传说中早已枯死万年的凡尘药母,其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根须系统,在这一刻猛然苏醒。
一根比千年古树还要粗壮的巨藤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如同一条苏醒的怒龙,瞬间将那名冲在最前的药王谷长老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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