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道途歧路,星火同归
极光散尽的第三日,冰原上的积雪开始消融,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冻土。林砚等人踏着半融的冰水,往中原盟的方向行进。九儿缩在林砚的貂皮斗篷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路边解冻后冒头的冰原苔藓——这种只在极寒之地生长的植物,此刻正顶着冰晶开出米粒大的白花。
“这是‘凝魂苔’。”阿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苔藓周围的冰碴,手札上的笔尖簌簌划过,“苏大夫的手札里提过,三千年一开花,能稳固灵脉。可惜花期只有三个时辰,摘下来就失了灵性。”她对着苔藓吹了口气,白雾落在花瓣上,竟凝成了更小的冰花,“你看,它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小石头凑过去,刚想伸手碰,就被楚风轻轻拍了下手背。“别碰,”楚风的声音比往常柔和些,碎星剑悬在他身侧,剑穗的麒麟虚影低头蹭了蹭苔藓,“冰原的生灵,自有它们的活法。我们是过客,不是主人。”
林砚望着远处连绵的冰峰,照脉镜在怀中微微发烫。镜面映出的景象有些奇怪:本该随着极光消散而沉寂的地脉,此刻竟有淡淡的金芒在地下游走,像无数条细小的河流,朝着中原的方向汇聚。“楚风,你看。”他取出照脉镜,将镜面对准冻土,“地脉在动。”
楚风低头看去,碎星剑突然发出嗡鸣,与镜中的金芒产生共鸣。“是‘归流’。”他指尖抚过剑刃,“极北的地脉本就与中原相连,只是被万年寒冰封了通道。刚才那场极光阵,不仅是试炼,更是钥匙——它把冰原的灵脉闸门打开了。”
阿竹的手札突然无风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幅上古舆图,极北与中原之间用朱砂画着一条虚线,旁边注着小字:“玄冰锁脉,非极光不启;灵脉归流,非同心不解。”她指尖点着“同心”二字,抬头看向林砚和楚风:“苏大夫说,这是上古修士留下的谶语。”
“同心?”小石头挠了挠头,怀里的笔记硌得他肋骨疼——那本母亲留下的草药笔记,自极光阵后就变得沉甸甸的,封皮上的水渍竟凝成了一朵冰花,与路边的凝魂苔一模一样。“是不是说,咱们四个得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
他话音刚落,脚下的冻土突然震动起来。不是雪崩的轰鸣,而是一种沉稳的、类似心跳的搏动。林砚的照脉镜射出一道金光,在地脉中劈开一道缝隙,众人低头看去,只见无数条金色的灵脉支流正在汇聚,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南方奔流。
“不好!”楚风突然低喝一声,碎星剑直指西方。那里的冰原裂开一道深沟,黑色的雾气正顺着裂缝往上涌,与地脉的金芒绞缠在一起。“是影阁的残部!他们在引魔气污染灵脉!”
林砚立刻祭出冰魄珠,寒气沿着地脉蔓延,试图冻结裂缝。但那些黑气异常诡异,遇寒非但不凝,反而变得更加粘稠,像无数条黑蛇,顺着金芒往中原的方向窜。“是‘噬灵魔雾’,”他认出了这种魔气——当年玄铁盟前任盟主用来污染望月谷灵脉的东西,“他们想借灵脉归流,把魔气带到中原腹地!”
阿竹迅速翻开手札,指尖划过“噬灵魔雾”的注解:“此雾以修士心魔为食,遇同心之力则散,遇猜忌之心则涨。”她抬头看向众人,眼神清亮,“苏大夫说,解它的法子,就在‘同心’二字里。”
“怎么同心?”小石头将笔记抱在胸前,笔记突然发出白光,在他周围形成一个护罩,挡住了蔓延过来的一缕黑雾,“难道要我们手拉手转圈跳舞?”
“差不多。”楚风的碎星剑插入冻土,金红色的剑气顺着地脉铺开,与黑雾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上古修士以‘四象阵’引同心之力。林砚主北,掌冰魄珠守阵眼;我主南,以碎星剑引灵脉金芒;阿竹主东,用苏大夫的手札画‘镇魔符’;小石头主西,你的笔记里藏着你母亲留下的‘清瘴咒’,正好克制魔气。”
他话音刚落,碎星剑突然射出四道剑气,分别落在四人脚下。林砚脚下的冰魄珠凝成冰台,楚风的剑穗麒麟虚影在地脉中游走,阿竹的手札浮在空中,自动翻到画满符文的一页,小石头的笔记封皮冰花绽放,发出柔和的白光。
“影阁的人就在裂缝后面!”林砚的照脉镜映出黑雾深处的人影——为首的正是楚风的师兄,当年假死脱身的影阁副阁主。他手里举着骨杖,杖顶的骷髅头正贪婪地吸食着黑雾,“他们想让魔气顺着灵脉,污染中原的水源和土地!”
“痴心妄想!”楚风的碎星剑猛地拔高,金红色的剑气如火龙般窜向裂缝,“我爹当年放你一条生路,不是让你回头作恶!”
“作恶?”副阁主的笑声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你爹当年为了所谓的‘大义’,眼睁睁看着你娘被魔气吞噬,这也叫善?我今日就是要让整个中原知道,所谓的名门正派,骨子里都是冷血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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