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还未下船。
晏羽嘴角上拉，露出酒窝，做出标准笑容。
在码头上作揖道：“西乡晏羽，见过宋先生。”
这就是宁州山匪。
两三百人立于城门外，笔直站立，气宇轩昂，精神抖擞。
丝毫不惧风雪严寒。
还有那匪首晏羽。
除了那风雪下的光头，其言行举止，与读书人无异。
宋应星也赶忙回礼道：“奉新宋应星，见过校长。”
校长？
不错！
刚到宁州就称呼校长，这思想觉悟就不错嘛。
晏羽牵住下船的宋应星道：“我有宋先生相助，有如刘玄德得孔明，霸业可期！”
“校长是不是误会了，宋某就一教书先生。”
“宋先生教书是副业，天工开物才是主业吧！”
“校长怎么知道天工开物，那不过是杂学，宋某也只是仕途无望，才整理着作这么一本无用杂学。”
“呵呵！无用杂学？若是腐明朝廷能把天工开物吃透，并继续深究拓展，腐明朝廷再来一个中兴也不无可能。”
虽说晏羽知道。
王朝末期，都是积重难返。
光靠科技爆发也不可能中兴。
但是忽悠忽悠读书人，用来吹捧吹捧读书人，还是可以的。
果然！
晏羽的吹捧，宋应星很是受用。
宋应星完全没了紧张害怕之色。
反而腰杆挺得笔直。
谦虚回道：“校长是不是误会了，我这杂学能有这么大作用吗？”
“在无知的腐明朝廷，士绅权贵眼中，宋先生杂学乃是奇技淫巧，但在我眼中，这可比黄金美女更诱惑人。”
“校长觉得杂学可中兴大明，何不献与朝廷，换取功名爵位。”
得！
上一句话白说了。
晏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邀请宋应星走在前面。
宋应星也很自然回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晏羽走在前面。
礼仪到了。
晏羽便边走边说道：“宋先生可知我西乡人民军，也从事商货？”
“有所耳闻，校长的商货非同寻常，都是独家秘方的好东西。”
“嗯！没错，我这些好东西，就是宋先生天工开物的衍生品。”
“衍生品？”
“正是！自古以来，读书人都一心钻研于咬文嚼字，却忽视算数，忽视物理，忽视化学。”
“物理？化学？那是什么学问？”
“改变人民生活的学问，改变国家命运的学问，甚至是影响全人类发展的学问。”
“全人类？”
“呃…就是我们汉人、建奴人、西洋人，所有人种的总称。”
“宋某愚钝，为何从未听过物理化学。”
晏羽停下脚步。
拿过亲卫后背火绳枪，递给宋应星。
“宋先生可知这为何物？”
“鸟铳，其打造费钱费时，且工艺复杂，只有朝廷精锐，与沿海少数海盗有装备。”
“宋先生看看这鸟铳，与你所接触过的鸟铳可有区别？”
宋应星也冒着风雪，仔细打量起来。
这与他在洪都府见过的鸟铳，确实区别很大。
“校长！你这枪管似乎不是人为敲打的吧！”
“不错！这枪管是用车床洗孔洗出来的，可以快速成批次洗出来。”
“车床洗孔？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起来复杂，涉及到能量转换，材料热学。”
“那这枪管内一根根曲线，又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叫膛线，与空气动力学有关。有了膛线弹丸才能打得直，打得远。”
“这…宋某愚钝，一时听不懂什么意思。”
“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宋先生知道，我这种鸟铳，最远可打二百步，且弹丸能飞直线，可以精准击杀目标。”
“二百步？怎么可能，鸟铳最远不是只能打八九十步，还无法精准射击吗？”
“改日风雪停了，宋先生到靶场一试便知。”
宋应星摸着手里的鸟铳，不舍的递还给晏羽。
宋应星问道：“校长有如此厉器，那邀宋某来宁州干嘛？”
“宋先生可知，我这鸟铳，我这些商货，都只是物理化学中的冰山一角，不对！一角都还算不上。”
“有这么夸张？”
“实事！我欲推广物理化学，大量研发新产品，请宋先生来是帮我主理格物院。”
“可宋某不懂物理化学，如何帮助校长？”
“不懂没关系，年假将至，我会编写算数、物理和化学等书籍。”
“算数？这不是大多读书人都会吗？”
“就九章算术、几何原本这一类算术知识，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童，离奔跑还差得远了。”
九章算术、几何原本这一类算数巨着，宋应星还没完全搞明白了。
搁晏羽这还只能算是刚开始？
只是！
宋应星不知道晏羽又在吹牛。
高中学的函数，大学学的微积分，晏羽穿越之前就还给学校了。
不过对于晏羽而言，影响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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