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年的含泪控诉,秦肖令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话是他说的,事儿也是他让做的,确实没道理怪人家表现太优秀了。
关于这个哥儿的某些猜测,或许只能去找那些同行之人确认。
然而眼下,怕是没那个机会确认此事了。
两人正尴尬的僵持着,远处突然有尖叫声传来:“不好啦!仓库走水啦!”
“不好啦!仓库走水啦!快来救火呀!”
“大当家的,仓库走水啦!”
随着一声声急促惊慌的叫嚷声响起,整个山寨很快就喧闹起来。
有人大喊救火,有人招呼人手,还有人四处跑动,到处取水灭火。
秦肖令一听,就知道时机到了,便再也无心跟个哥儿计较什么。
他跑去开了前窗,就见寝舍对面的夜空已经是火红的一片,在深邃的夜色里火焰熊熊燃烧,火星子满天乱飞。
火光的照耀下,各处的人群纷纷向起火点靠拢,这里当然包括聚集在前厅饮酒作乐的那些人。
一场狂欢盛宴被一场大火打断了。
“走水了?”
楚年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迅速下床来到窗边,看清对面的火光冲天时,抬眼悄悄看看身边人,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你放的火?”一身夜行衣,最适合于月黑风高夜去做些杀人放火的事情了。
原来他要做的大事就是烧土匪的仓库。
头顶立马传来对方冷冷的警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大哥你这……”楚年恨恨的咬咬牙,动不动就警告,这么难沟通么。
不过想到他这是在做好事儿,也就不计较了。
“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然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有些庆幸道。
脾气是臭了点,可他烧的是土匪的窝,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楚年突然觉得自己更加安全了。
哪料他的话刚落,立马换来对方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提醒你,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不该你知道的,劝你莫要再多嘴问,不然我不确定要不要来个杀人灭口。”
这话让楚年默默咽了口唾沫,明明不是土匪,却净说些没人性的狠话,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有那么难么。
不过见对方一直盯着外面的情况看,一副无心搭理他的架势,他老实闭了嘴。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他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眼前这人绝对是带着目的上山当土匪的。
不管他是官府的人,还是匪首的死对头,总归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不然也不会由得他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是不是可以趁乱逃走了。
这么想着,他就悄悄动了起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往门口挪动。
那边的火势似乎越烧越大,夜里又起了风,虽然不大,可足够助火势迅速蔓延。
而山寨的情况却没那么乐观,一群恶徒烧杀抢掠在行,却没人有那个先见之明做什么防火措施。
寨子里一没水井可用,二没多少存水,平常用水全靠兄弟们去后山的泉眼处取水。
所以,想短时间内扑灭一场大火,难度可想而知,整个山寨的人大概都在忙着救火,哪还有心思关注他这么个小人物。
只不过还没等他一脚踏出房门,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敲钟声,钟声尖锐急促,一听就知有大事发生。
果然,很快就有人一路呼喊着奔赴火场方向:“大当家的不好啦!山下的官兵摸上来了,已经打到寨门口啦!”
“官兵来啦!”
“官兵来啦!”
……
官兵来了,楚年顿住脚步,不由得回头看向那人,恰好对方也朝他看过来,眼中还带着些许戏谑之色。
“我、我就是想开门看看情况。”逃走被抓包,楚年干巴巴解释说,不过心道这个时候了,就算要逃,这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哪料下一秒,对方直接点头说道:“跑吧!”
楚年的动作始终没逃过秦肖令的眼睛,见他既想逃又犯怂,只觉莫名的好笑。
“我了解他们,要么会去跟官兵杀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要么会提前遁走隐匿深山。”
他一边走到门前,一边轻飘飘的说道:“这些人都是阎王殿门前的漏网之鱼,大概是不会选择前者的。”
都是借着进山猎虎假死脱身的人,本就不想再官府面前露脸,此时更不可能会真刀真枪的跟官兵硬碰硬的拼命。
那绝对是一个比一个惜命。
楚年还有啥听不懂的,当即就有了结论:“那他们肯定是要弃寨逃走。”
“你猜逃走之前他们会把你们这些人质怎么样?”秦肖令紧跟着提问道。
楚年一听,越想脸色越难看。
内有火患,外有官兵,一猜就是眼前这位英雄跟人里应外合的杰作。
想都不用想,见寨子保不住了,那些匪徒只会仓皇逃窜,亡命天涯自顾不暇,大概是不会带他们这些拖累上路的。
可他们也不会甘心给官兵留下什么活口,全部杀掉灭口才是一群亡命之徒的唯一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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