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奉贤村村长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邱家现在的当家人邱成军,另一个是他的三弟邱成明,村长徐海磕了磕烟袋锅,当先开了口:
“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说说村西头破屋里那个哥儿的事儿。”
说完这句,他目光看向邱家家主,开门见山的问他:“成军啊,那哥儿怎么说也是你家买来的,不能真就扔那里不管不问了吧!”
邱成军一听,立马开始叫屈道:
“村长老哥,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因为他受到了惊吓,到现在都还躺床上起不来,你说本来是让他来给廷宇配婚冲喜的,哪料倒险些把老爷子直接送走,就这样的再管他不就是迎克星进门嘛!”
邱成军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作为一家之主,上有孝敬高堂之责,下有抚恤儿孙的义务,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只能听自己老爹的话。
“跟您实说了吧,就算我想管,我家老爷子也不答应。”
跟着一起来的邱成明,见他哥说完连忙跟着帮腔道:
“就是啊村长,那哥儿明明死了,却在跨火盆时突然活过来了,这就不是啥好兆头,别说老爷子不答应,就连我们这些人见了他也得犯忌讳,这样晦气的人还是不沾边为好。”
徐村长听了,没好气的在桌边上磕磕烟袋锅:“现在倒是三推四阻的不想接手了,那当初想这个主意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呢!”
“我们那不是实在没辙了嘛,总不能叫廷宇去到那边孤苦无依吧!再说了,我也没想到那冯婆子送来的是个活人,不然咱就按正常流程好好的张罗了。”
活人有活人的娶法,死人有死人的流程,他们闹的如此不吉利,说到底就是流程搞混了,这才出了意料之外的乱子。
邱成军一脸为难的说完,好像他们才是上当受骗的苦主似的,把责任一股脑儿都推到了中间人身上。
“哎!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呀!”村长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托人打听过了,那冯婆子这回可是让人从乱葬岗里捡的人,根本就不知根知底,你们可不是叫她给糊弄了么。”他三两句话便把那个哥儿的来处说明白了。
“还真是胡乱捡来的?”邱成明不禁愕然。
“嗯,”
村长吸了口烟,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口烟气,这才继续往下说:“不然你们以为我为啥要叫你们过来商量这事儿,还不是因为那个哥儿来历不明,亏的没叫你们一顿打死,不然说不定还要摊上官司嘞!”
“可他差点吓死我爹啊!”邱成明不服的反驳道。
“你爹不是还在嘛!”
村长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接着又压低声音提醒道:“可是扔到乱葬岗里的人哪个是简单地方出来的?”
正常人家死了人都是有地方埋的,哪有胡乱往乱葬岗上扔的,何况那乱葬岗就是禁地,一般人可不敢过去。
“那、那有啥,要是不捡他回来,他也得死在乱葬岗里,从哪个地方出来的又跟我们啥关系啊!”邱成明更加不理解了。
“嗯,跟你说不清楚。”
村长不屑于跟邱成明浪费口舌,还是要看邱家当家人的态度:
“成军啊,要是你们悄悄把婚事办完我就不说什么了,可眼下闲话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你们联合人牙子拐骗良家哥儿的话都有了,你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跟你说,这事儿可不能再闹大了,不然官府是要上门来拿人盘问的。”
“我们没有啊村长!”邱成军一听急忙否认道。
村长冷冷一笑:“我信有个啥用,众口铄金的道理你活一把年纪了还不懂么!”
闻言,邱成军默了默,好一会儿才开了口:“那咋整?”
“我老爹眼看着就要八十了,断不能再受刺激了,那哥儿肯定是不可能留家里的。”
“要不找那冯婆子去,人是她带来的,就让她接回去,大不了让她少退点银钱。”邱成明在一旁接话道。
“找她?没门儿!”
邱成军一听,就开始摇头了。
“前个晚上人家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事儿就一锤子买卖,断没有退货的道理,即便你现在找过去,她死活不认你也没辙。再说了,这也是当初就说定了的事儿,没有咱们反悔的道理。”
“那我也没辙了。”邱成明无可奈何摊摊手,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村长这时插进话来说:“我让人过去看了,那个孩子病的厉害,就这么放任不管只怕挺不过几天,要我说啊,不如给找个郎中瞧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他这话一出,立马引来兄弟俩的侧目。
“在我家闯了那么大的祸,还要拿钱给他看病,这可不行啊!花钱买他就亏了几十两银子,这要再给他看病抓药可是个无底洞,不成,这绝对不成。”邱成军连连摇头拒绝。
他们当初买人是想解决问题的,可不是让他来制造问题的,现如今,老爷子病了,孙子娶媳妇的事儿也耽搁了,还平白搭进去三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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