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鸦的尾羽扫过石碑顶端时,碑身突然发出一阵金石相击的脆响。那些刻着“离火之后,是为金锋”的字迹竟顺着石纹游走,在碑面拼出一幅简略的舆图,图中用红点标注着一片石林的位置——正是时枢光幕里“金脉之源”的所在。
“看来这石碑是引路的路标。”我抚摸着碑面,指尖能感受到石材内部流动的微弱金气。这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女娲补天时用来固定五色石的“玄黄石”,石质中混着炼石时凝结的金属微粒,故而能与“金锋”之力共鸣。
火鸦突然振翅飞起,在前方低空盘旋。我跟着它穿过石碑后的隘口,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方才还灼热的枫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黑色的石林。每块石头都高达数丈,形状各异,有的如利剑直指苍穹,有的似巨斧劈砍过的痕迹,石面上布满细密的凿痕,像是被精心雕琢过,又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
“这些石头……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五色石屑’凝结而成的。”时枢玉简突然亮起,螺旋纹中的水流与火焰同时涌动,在简身表面映出石林的虚影,“你看石缝里的光泽,那是未散尽的金精。”
凑近一块剑形巨石细看,石缝中果然嵌着细碎的金色颗粒,触之冰凉坚硬,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更奇特的是,石面上的凿痕并非杂乱无章,而是组成了某种图案——仔细辨认,竟与我在风蚀城见过的“定风纹”有几分相似,只是线条更古老,带着创世之初的粗犷。
“哗啦啦——”
身后突然传来石块滚动的声响。回头望去,只见数块巨石正在缓缓移动,原本散落的石林竟在重新排列,形成一道闭合的石墙,将退路完全封死。石墙表面的凿痕亮起金光,浮现出一行古字:“影随形,形随玉,非识得‘真我’者,不得过此关。”
“影随形,形随玉?”我看向时枢,简身投射的光幕里,每块巨石的影子都在地面晃动,影中似乎藏着模糊的轮廓。火鸦落在一块斧形巨石上,用喙啄了啄石面,影子里的轮廓突然清晰了些——那是个手持石斧的人影,动作与火鸦啄石的姿态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我恍然明白,“这些影子是石头的‘魂’,而‘玉’是唤醒它们的钥匙。女娲造人时,曾以玉为镜,让初生灵识看清自己的模样,想必这里的考验,就是要在石影中找到与‘娲皇之佑’共鸣的‘真我之影’。”
时枢中的水纹与火焰同时注入掌心,我将手掌贴在最近的一块巨石上。石面的凿痕突然发烫,影子在地面剧烈扭曲,竟幻化成我在风原跋涉的模样:背着行囊,顶着风沙,一步一步走向远方。但这影子很快便消散了,石墙的金光也黯淡了几分——显然这不是“真我之影”。
“不对……”我望着消散的影子,“这只是过往的痕迹,不是‘真我’。女娲以玉为镜,照的不是皮囊,而是藏在皮囊下的‘灵’。”
火鸦突然朝着石林深处飞去,停在一块最粗壮的圆柱石上。那石柱的影子格外清晰,影中是个模糊的人形,正伸出手,掌心似乎托着什么东西。我走近石柱,发现石面上刻着一行小字:“玉映本心,金铸其形。”
“玉映本心……”我将时枢玉简贴在石柱上,简身的螺旋纹与石面凿痕完全重合。刹那间,石柱剧烈震颤,石缝中的金精纷纷飞出,在半空凝聚成一面金色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我的模样,而是女娲炼石时的场景:她站在五色石前,手持玉凿,将自己的守护之意刻进石头,让冰冷的石材有了“护佑”的灵。
“原来‘真我’不是独指自身,而是与万物共鸣的那份心意。”我望着镜中的女娲,突然明白,“女娲造人,是将自己的‘创造之心’赋予泥土;补天,是将自己的‘守护之意’刻入金石。‘娲皇之佑’的真谛,从来不是外在的力量,而是这份心意的传承。”
话音刚落,金色的镜子突然碎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石柱。石柱表面的凿痕全部亮起,影子中的人形渐渐与我重合,掌心托着的东西也清晰起来——那是半块玉色的青铜残片,正是“娲皇之佑”的第三块碎片“玉镜之灵”。
“咔嚓——”
石柱从中间裂开,碎片自动飞入我的掌心。与之前的两块残片不同,这块碎片温润如玉,表面没有水火纹路,却能映照出周围的景象,甚至能看到自己眼底的光。当它融入时枢,简身的莲花状轮廓又展开一瓣,这瓣花瓣泛着莹白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花瓣上的纹路竟能随我的心意变幻,时而似水,时而似火,时而似金。
石林的石墙开始缓缓后退,重新变回散落的形态。火鸦落在我肩头,用头蹭了蹭玉色的花瓣,花瓣竟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时枢光幕里,玉色花瓣的中心浮现出三个字:“沉水之渊”,旁边还有一幅微型水图,标注着一处深不见底的水域,水域中央有座水晶般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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