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里，曹慧通过援助律师得知了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
“曹女士，案子现在有了重大转机，骗你那个团伙被端了，主犯都被抓了。”
“超市那笔货款也有极大可能退回，这对我们争取谅解和减刑太有利了。”
一直悔恨交加的曹慧，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睁大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可置信地问，但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
“是幽灵网站，小丑组织。”
律师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和一丝敬畏，“他们发了诈骗团伙的名单，现在新加坡和澜夏联手合作，动作快得惊人，都引渡回国了。”
“幽灵网站？”
曹慧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浑身一颤。
她想起了自己当时在绝望和愤怒中，向主播们提交了那个实名求助帖。
她当时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将其当作发泄最后怨毒的渠道，甚至带着一丝要死一起死的疯狂。
她从未想过那份绝望的呐喊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而且是以如此石破天惊的方式。
曹慧用手捂住脸，眼泪无法抑制地从指缝中滑落。
她为自己的愚蠢和轻信而悔恨，为曾经承受的灭顶之灾而后怕。
但更多的，是为了这近乎神迹一样的拯救而庆幸。
主播他们听到了她的声音，是他们用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她从地狱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
“谢谢，谢谢主播，谢谢你们。”
她埋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泣不成声。
此时自由国洛杉矶，移民拘留中心某个审讯室。
张超手上戴着铐子，坐在桌子一侧，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几周的时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对面坐着一位面容冷酷的ICE官员，旁边是一位负责记录的亚裔探员。
移民与海关执法局的官员推过一份文件，手指点了点签名处。
“张先生，根据移民法庭的裁决，你的B-1签证因申请欺诈和非法逾期滞留而被撤销。”
“你已经被我方认定为不得入境的外国人，并即将被驱逐出自由国。请在这里签字，确认你收到了驱逐令。”
旁边的亚裔探员这时用清晰的澜夏语补充了一句：
“张先生，签字吧。继续抗辩只会让你在拘留中心待得更久，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送你回家不好吗？”
“回家？”
张超像是被这个词烫了一下，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回哪个家？回澜夏？你们知不知道回去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是监狱，是无期徒刑，你们这是等于直接枪毙我，你们和那个苏倩是一伙的？对不对？！”
ICE官员站起身来，显然不打算再浪费任何时间。
“你的目的地是你的护照原籍国，航班定于明早十点，请做好准备。”
“不，你们听我说，你们根本不知道！苏倩她不是人，他们是鬼！真的你们必须相信我啊。”
张超挣扎着一下子站起来，手铐砸在桌子上哐哐作响，还想继续辩解。
ICE的官员站在桌对面，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张超关于“苏倩”这个女人的疯狂控诉，合上了文件夹。
“Mr. Zhang，我建议你把你的故事留给旅行杂志，我们现在只关心你的签证欺诈行为，签字吧。”
官员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和不屑，这样离奇的故事他听得太多了。
什么自称看到了UFO，被外星人绑架，怀疑邻居是蜥蜴人等等，这种荒唐的故事谁会信？
旁边的亚裔探员叹了口气，用澜夏语低声道：
“张先生，省省力气吧，你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没人会信的。
签了字乖乖回去，或许还能留条活路，再闹下去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探员的最后一句话细思极恐。
张超愣了一下，从探员的眼神里他看到的不是嘲讽，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警告。
他们不是不信，他们是不敢信，不敢查。
这一刻，所有的愤怒和侥幸都消失了。
张超彻底明白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枚被随手丢弃的棋子，无论是被“苏倩”还是被眼前的自由国。
他颤抖着手，在驱逐令上签下了名字。
很快，一份关于张超异常指控的简要报告被放在了一位自由国高级情报官的桌上。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紧锁着拨通了一个内部加密专线号码。
“关于LA那边移交的移民欺诈案，主犯张超有一些离奇的陈述。”
“涉及‘信息抹除’和‘非人力量’。”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评估等级？”
“来源是罪犯，没有任何佐证，大概率是脱罪的谎言，但内容与小丑组织的特性吻合。”
对方回答道：“按既定流程处理，快速驱逐。”
“避免任何可能引发关注的额外动作，这是最高优先级项目的共识。”
“明白。”
电话挂断，情报官手里的这份报告被标记为无需行动，送入了五角大楼浩瀚数据库的某个角落。
次日，洛杉矶国际机场，一处偏僻的货运停机坪。
一架蓝白涂装的客机安静地停靠着，与周围繁忙的国际航班格格不入。
这不是普通的民航客机，而是一班经过特殊协调的遣返包机。
张超、小王、大刘以及其他几名核心成员，全部穿着统一的橙色马甲，手脚戴着戒具。
他们由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自由郭法警和ICE官员陪同下，正往飞机那边走去。
“快点，都上去。”一名法警粗鲁地推搡着队伍。
张超一群人被押解到了舷梯下，飞机的舱门打开，里面站着的是一群身着黑色制服，神情冷峻的澜夏方工作人员。
自由国一方的负责人上前与澜夏方面领头的工作人员简短交接，签署了文件。
“核对身份，接收人犯。”
两名澜夏工作人员上前，手持平板电脑，开始逐一扫描核对张超等人的面部信息和指纹，与自由国移交名单进行确认。
“张超，确认。”
“王健，确认。”
“刘威，确认。”
每一声“确认”，都像是一记丧钟敲在张超这伙人的心上。
核对完毕。
张超等人最后看了一眼洛杉矶的天空，然后被推上了舷梯，走进了那架直通监狱的飞机。
张超和他的团伙，就这样被作为麻烦安静而迅速地清理出了自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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