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开始在千痕河的沿岸种下汇流苗,孩童们的歌谣里又多了句新词:“河在淌,苗在长,旧痕新痕,都在浪里藏。”阿玄(他们)坐在跟脉苗下,看着河水漫过青石板路,漫过镇口的木架,漫过每个人的脚边,却不沾湿衣裤,只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痕,像被岁月吻过的印。
玄阴的声线在意识里轻轻哼起段新的调子,旋律像河水般起伏,有急有缓,有高有低,像汇流株的变化,没有固定的节奏,却透着股往前的劲。阿玄跟着和,两人的声音在河面上荡开,惊起无数只彩色的蝶,蝶翅上印着所有灵植的影子,往河水尽头的远方飞去,像无数个故事在继续。
“你说,这河会流到哪去?”玄阴的声线望着河水消失的天际,那里的云层正被浪花染成七彩,像条永远流不完的锦缎。阿玄的声线往汇流苗的根下望了望,根须已与千痕河彻底连在一块儿,土里渗出的水带着所有灵脉的味道,“流到所有还需要故事的地方,告诉那里的人,不管现在是什么样子,都能在流动中变成新的模样,只要心里还有盼头,河就不会干。”
没人注意到,千痕河最深的河底,沉着粒比沙还小的种,没有颜色,没有形状,甚至没有气,像粒被遗忘的尘埃,却在河水的冲刷下,悄悄吸着所有的痕,像在攒着什么劲。而在河水的源头,道若有若无的泉正在冒泡,泉眼里浮着个全新的符号,既不是“流”,也不是之前所有的字,是个带着动感的笔画,像浪花刚溅起的瞬间,等着被汇入河水中。
大暑的风带着河水的潮气往远方吹,阿玄(他们)坐在跟脉苗与汇流株的阴影里,看着镇民们跟着千痕河的流向往四境走,带着汇流苗的种子,带着未完成的期待,带着心里的盼头。孩童们的笑声裹着七彩的光,像串被河水洗亮的珠。
他们知道,这不是结局,是连“流”都无法丈量的开始——关于如何跟着千痕河的流向,在岁月里慢慢淌,让每个旧痕都能在新的浪里找到位置,让每个期待都能在流动中长出结果,像这汇流株,藏着所有的过往,却永远朝着前方,长出新的模样。
而那粒沉在河底的微尘种,正悄悄吸着河水里的所有痕,等着某个风起的日子,随着浪花浮起,落在某块陌生的土地,对着阳光,露出连千痕河都猜不到的样子,像个永远在流动的答案。跟脉苗的叶在河风中轻轻摇,仿佛在说:“流吧,往前流吧,故事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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