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安坐稳后,我立刻去扶正轮椅。然而,就在我转身准备抱他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浅色休闲裤的裆部,正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摔倒的冲击、刚才的情绪激动,对他本就脆弱的排尿神经造成了影响——他失禁了。
几乎是同时,那个叫贾伊诺的女人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落在江予安裤子那片洇湿的痕迹上,刚才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甚至下意识地、极其明显地往后猛退了一大步,仿佛要远离什么瘟疫源。
她的手甚至抬起来,虚虚地捂住了口鼻,尽管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异味。
她看着江予安,又抬起眼,目光扫过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某种近乎刻薄的了然和优越感,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难听得让我想揍她:
“看来……你和过去比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嘛……还是废人一个。”
这句话,与她几分钟前哭求“看在过去情分上,只有你能帮我”时的脆弱无助,简直判若两人。那层伪装的柔弱外衣,在触及她无法接受的“不堪”时,被她自己撕得粉碎。
江予安的背脊在那一刻绷得笔直,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暴露了他此刻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屈辱和难堪。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冲上了我的头顶,烧光了我所有的理智和客气。
我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轻柔而坚定地盖在江予安的下半身,将那片不堪的痕迹和他此刻的难堪一同遮住。然后,我站起身,面向那个一脸嫌恶的女人。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却像裹着冰碴:“贾小姐,看来,变的不是你眼中的他,而是你衡量一个人的标准,还停留在最肤浅的表面。”
我向前走了一小步,无视她脸上那混合着惊愕和羞恼的表情,继续用平稳而清晰的语调,一字一句地砸过去:
“你只看得见失控的身体,却看不见他失控身体里住着的、比大多数健全人都要高贵和强大的灵魂。”
“你只记得他过去的‘不完美’,却无法理解,正是这些‘不完美’,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最真实的坚韧和温柔。”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下意识后退的脚和依旧捂着鼻子的手,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写满了世俗算计的眼睛上,给出了最后一击:
“谢谢你当年的放手。”
“不然,我怎么有机会,拥有这个完整的、最好的他。”
贾伊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她精心维持的伪装被撕破,露出了底下最刻薄的内核。她尖厉地笑了一声,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上依旧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江予安。
“呵,最好的他?”她语调扬得高高的,充满了恶意的嘲讽,“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控制不了,随时随地会像婴儿尿裤子的男人?月月是吧?你管这叫‘最好’?你这自我安慰的本事,还真是令人佩服!你守着个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那些无比恶毒的话。
我的手还扬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整个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在微微颤抖。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让她闭嘴!不许她再这样侮辱他!
贾伊诺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痕。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愣了一秒,随即像被点燃的炮仗,尖叫着朝我扑了过来!“你敢打我?!”
我们两个瞬间扭打在一起。她扯我的头发,我用尽全力推开她。我们都失去了理智,办公室里响起拉扯声和压抑的哭叫。
“月月!贾伊诺!住手!都住手!”江予安焦急的声音传来,他试图制止,但他的位置让他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徒劳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和痛苦。
混乱中,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姜宇轩大概是听到了巨大的动静冲了进来。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立刻上前,用他高大的身体强硬地将我们两人隔开。
“干什么呢!都冷静点!”姜宇轩低吼着,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同时用身体挡住还想冲上来的贾伊诺。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终于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我气喘吁吁,头发凌乱,脸上可能也被抓伤了,火辣辣地疼。但比脸上更疼的,是心里那无处宣泄的愤怒和后怕。
贾伊诺被姜宇轩拦着,依旧不依不饶,指着我骂:“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够了!贾伊诺!”江予安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种极致的疲惫和冰冷的怒意,“请你立刻离开!你的案子,我会让宇轩安排其他律师跟进,现在,你出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贾伊诺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终究是理亏,又见占不到便宜,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踩着高跟鞋,悻悻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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