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搬家,我们自己是真的解放了。
这种解放感,在专业团队的收纳师上门的那一刻,就变得无比真切。原本预想中的兵荒马乱、尘土飞扬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艺术品的、有序的拆解与重组。
我原本根深蒂固的担忧——担心外人会把我精心收藏的小物件弄乱,会毛手毛脚地对待那些承载着记忆的东西——在看着他们工作时,便一点点烟消云散了。
事实证明,付了足够多的钱——想到那个数字我还是会心头一抽,他们提供的不仅是劳力,更是一种极致的专业和用心。
他们穿着统一的、干净整洁的制服,手脚利落,动作却异常轻柔。每个人仿佛都自带一种奇异的磁场,能将混乱迅速归拢为秩序。各种型号的纸箱、不同功能的保护材料——气泡膜、绒布套、定制泡沫卡槽、颜色各异的标签贴,在他们手中像是被施了魔法。
我按照江予安之前的“指示”,真的搬了张椅子,捧着一杯他刚给我泡好的、温度恰好的红糖水,坐在客厅相对空旷的角落,扮演起了“监工”的角色。江予安的轮椅就停在我身边,他的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偶尔会与我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看到收纳师拿起我书架上那套绝版的书,并没有简单地摞进箱子,而是先仔细地用软布擦拭封面的浮尘,然后每一本都用薄薄的气泡膜隔开,再按照大小顺序,整齐地竖立着放入专用的书籍打包箱,箱体外立刻贴上了醒目的标签:【林月书房 - 文学类 - 绝版套装 - 易碎勿压】。
我看到他们处理我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手法娴熟得像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先用防震膜包裹每一瓶,然后放入带有独立格挡的专用箱,格挡之间还用软性填充物塞满,确保运输途中绝不会相互碰撞。标签上清晰标注:【林月主卧 - 护肤品 - 玻璃易碎】。
甚至是我那些零零碎碎、自己都觉得无从下手的手工材料、各种充电线、小摆件,他们都有对应的收纳袋和分隔盒,分门别类,贴上详细说明。那种比我自己还要了解如何“爱惜”这些物品的架势,让我在心疼钱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一种“这钱花得真值”的感叹。
他们的速度也快得惊人。两套房子的所有零碎物品,从精细打包到稳妥装箱,再到搬运上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配合默契,竟然只花了多半天的时间。若是靠我和江予安自己,恐怕光是打包就得折腾好几天,还得累掉半条命。
江予安侧过头,低声在我耳边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早该如此”的感慨,以及看到我放松下来后的欣慰:“你看,我们早点请人家来,你就不用那么累了。”他顿了顿,看着已经被搬得几乎空荡、只剩下大件的搬不走的家具的房子,又说,“等装修好房子我们搬回来的时候,还请他们吧。”
我看着眼前高效而专业的场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经历过这种“贵宾级”的服务,再让我回到那种灰头土脸的原始搬家状态,我是一百个不愿意了。
“好,”我应着,随即又想起那笔开销,忍不住小声嘀咕,“那我要多写点书,多接点剧本了,得把这个钱赚回来。”这几乎成了我的执念,仿佛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这笔“巨款”填上,心里才能彻底踏实。
江予安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手指,重复着他之前的说法,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逗弄:“没事,我还用婚前财产请你。”
“噗——”我被他这话逗得直接笑出了声,心底那点因为花钱而产生的细微焦虑,也在这轻松的氛围里化为了乌有。他总是知道如何用最恰当的方式,抚平我所有的不安。
东西全部装车完毕,领队的负责人拿着详细的清单过来与我们最后核对,确保每一箱物品的去向和编号都清晰无误。看着那厚厚一叠记录着我们家当的清单,一种奇妙的安心感油然而生。
我们自己开车,跟着搬家公司的车队,一起前往江爸江妈家——那也是我们未来几个月装修期间的临时港湾。
到了地方,又是一场高效的反向操作。工人们根据清单和我的现场指挥,开始拆包,并将物品搬运到江妈妈提前为我们收拾好的房间里。我依旧扮演着指挥者的角色:
“师傅,这个箱子,对,编号B-17的,放这个房间的靠窗那个书架第二层。”
“李师傅,那几个挂着衣服的挂衣箱,先直接放进衣柜里,谢谢。”
“王姐,这箱是厨房用品,先放厨房角落就好,我们自己慢慢整理。”
江予安则主要负责与负责人进行最后的交接和确认工作,他思路清晰,条理分明,确保整个流程万无一失。
当最后一箱物品被妥善安置,搬家公司的车辆有序离开时,我看着这个临时住所里满满当当却又显得井井有条的场景,再抬头看看窗外才刚刚暗下来的天色,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巨大的轻松感同时袭来。
一天!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我们竟然就彻底完成了这次看似繁杂无比的搬家工程!没有腰酸背痛,没有筋疲力尽,没有争吵抱怨,只有高效、有序和一种被专业服务托举着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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