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原以为,被孟家赶出家门已经够难堪了,没成想,还有更糟的境遇在后面等着她。
第二天刚到医院,她就被刘副院长叫进了办公室 —— 等待她的不是熟悉的手术安排,也不是工作上的肯定,而是让她 “从住培医生重新做起” 的通知。
之前,她是能独立握刀、上外科手术台的医生,如今却要从头开始轮转科室做住培,一般住培都要两三年起步,这种从云端骤然跌落的落差,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她瞬间眼前发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指甲已经掐进掌心,勉强压下眼眶里的湿意,声音发紧地跟院长理论:“院长,为什么要调我去做住培?我明明已经在急诊科正式任职了,也能独立处理急诊手术了啊!”
刘副院长抬眼淡淡扫了她一眼,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想起昨天傅闻樱打来的电话,语重心长地开口:“小许啊,你刚毕业没多久,也没什么临床经验 —— 这对我们的患者来说,让经验不足的医生主刀,本来就是不负责任。换作你是患者,你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没多少病例积累的医生吗?”
这话让许沁一噎,可她向来自信,立刻理直气壮地辩解:“院长,谁也不是天生就有经验的!我相信就凭我这双手,只要多上手术台,患者早晚会认可我的能力,时间长了,大家自然知道就知道我的水平了!”
刘副院长听得心里直翻白眼 —— 之前只听说这姑娘性子孤傲,不怎么合群,没成想这人还能这么自负,连最基本的敬畏心都没有。
这里可是救死扶伤的医院,她把这里当什么了?患者的生命在她眼里,难道是她练手的工具吗?
不过想了想她的身份,他还是压下情绪,放缓了语气,“是这样,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想着你从国外学成归来,专业水平应该不一般,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你的工作并没有展现出太突出的能力。
你也别灰心,先去各个科室轮转两三年,把基础打扎实了,后续再调回急诊科也不迟,你看呢?”
“院长,我真的不想去做住培!”许沁一下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怒,“就凭我的水平,去做住培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您看急诊科现在这么忙,正缺能立刻上手的人,我这样年轻有冲劲的医生留在那里才能真正发挥作用啊!”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你不识货”的意思。
刘副院长:“.....”
无论许沁怎么好说歹说,刘副院长始终不松口,万一出了事谁能负责?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重锤砸在她心上:“其实要不是当初你妈妈跟我打招呼打包票,以你的资历,根本就进不了我们医院。”
这话并没有夸大。
他们燕城第一人民医院本来就是燕城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多少资深医生挤破头都进不来。
要不是付闻樱当初托了关系、打过招呼,凭许沁一个刚毕业的 “新兵蛋子” 身份,别看对方是留学回来的,现在的海归可真是一抓一大把,至少要在普通医院熬上几年,积累够名气和病例,才有资格往这里递简历。
这句话让许沁如遭雷击 ——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 “能力” 和 “自信”,在现实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刘副院长还是看在她是孟家千金的份上说的比较客气了,不过很快他就没有了这层顾虑。
许沁想起还有另外一件事,也需要跟院长打声招呼。
昨天听傅闻樱那话的意思,她那套房子很快就保不住了,眼看着她就要无家可归。
一想到下班后还得忙着找房子,许沁就满心烦躁:以前她对生活也没做过什么规划,手里根本没存下多少积蓄,如今刚工作没两个月,更没赚到什么钱。
那些包包、首饰也都留不住,就是想卖了换钱都不行,
恐慌之下,她心里忍不住又恨上了傅闻樱,更恨上了孟家——恨他们竟然这么心狠!
早上上班时,听其他同事聊天提起,才突然想起医院有职工宿舍,只是以前有傅闻樱给她安排,她就从没往心里去过,
可如今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问院长:“院长,咱们医院不是有职工宿舍吗,能不能给我安排一间?最好今天就能搬进去。”
刘副院长闻言满心疑惑,抬眼看向她:“小许啊,你家里不是住得好好的?之前听你提过,家里给你在医院附近安排了大房子,怎么突然想去住宿舍了?”
这话像根刺扎进许沁心里,那些对孟家的恨意又翻涌上来,可她终究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是被赶出来的,只能支支吾吾地找借口:“我、我就是想多跟同事们亲近亲近,住宿舍也方便些。”
刘副院长心里立刻犯了嘀咕——他早听说许沁性子高傲,之前都不屑于跟人凑堆,怎么会突然想住宿舍“亲近同事”?
多半是孟家那边出了变故。
但他也没点破,只是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这样。不过小许,职工宿舍通常得有一定的工龄才能安排。你可以先去后勤部问问,看看有没有临时空出来的房间,要是有的话,你再走申请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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