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空气格外凝重,篝火跳动的火焰映照着每个人疲惫而沉重的脸庞。我们刚从祭天殿的死战中突围,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衣衫沾满了血污和尘土,可没人有心思打理这些——陈默不在了。
刚才在混乱中,我只记得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硬生生挡住了蒙古兵的追兵,那道挺拔的身影被密密麻麻的刀剑包围,最后只传来一声震天的呐喊,便再也没了动静。我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他最后一眼,就被苏晴和弟子们拉着冲进了树林。
“林长老,陈默他……”一个年轻的丐帮弟子哽咽着,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他是陈默带出来的徒弟,跟着陈默出生入死多年,感情极深。
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陈默的样子。那个话不多、做事却极为靠谱的汉子,从敦煌一路跟着我,西夏的街巷里他为我探路,襄阳的城墙上他替我挡箭,每次遇到危险,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最后一个撤下来。出发前耶律帮主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我,可他却……
“陈默是英雄。”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们的安全,换了魂晶的安全,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我猛地睁开眼,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感让我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没错,陈默是为了掩护我们拿到魂晶、顺利突围而死的,我们不能沉浸在悲痛中,必须尽快带着魂晶返回南宋,完成他未竟的使命,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
“苏晴说得对。”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沉声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蒙古兵很快就会追来,我们必须立刻转移。等回到襄阳,我一定会请求帮主,为陈默追封最高荣誉,让他的名字永远留在丐帮的英烈碑上!”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的悲痛渐渐化为坚定的信念。我们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苏晴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分给大家涂抹。我的肩膀被窝阔台的权杖砸中,虽然有青铜丐钵的疗愈技能缓解,但依旧疼痛难忍,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筋骨。
“你的伤要不要紧?”苏晴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伸手想要查看我的伤口。
“没事,小伤而已,不影响行动。”我摆摆手,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片草原,蒙古人熟悉地形,天亮后他们的搜索会更加严密,到时候想要脱身就难了。”
我从怀中掏出魂晶,借着篝火的光芒再次打量。魂晶通体莹润,蓝色的光芒柔和而纯净,里面蕴含的强大能量让青铜丐钵一直在微微发热,似乎急于与它融合。我能感觉到,只要将魂晶嵌入丐钵,传功钵就能完全激活,到时候不仅我的实力会大幅提升,丐钵的技能也会更加全面。
但现在显然不是融合的好时机,我们还处于蒙古人的地盘,随时可能遭遇追兵,必须等到安全之后,再找机会进行融合。我小心翼翼地将魂晶放回怀中,用布条紧紧缠好,确保它不会掉落。
收拾妥当后,我们熄灭篝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离开了山洞。草原上的风很大,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脚下的草叶上还带着露水,打湿了我们的鞋袜,冰凉刺骨。
我们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草原边缘的低洼地带前行,尽量避开蒙古人的巡逻队。我催动青铜丐钵的“地形感知”技能,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一旦发现有蒙古兵的踪迹,就立刻带着众人隐蔽起来。
就这样一路小心翼翼地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草原上的景物也变得清晰起来。就在这时,我的地形感知技能突然察觉到前方不远处有大量的人马活动,人数至少有数百人之多,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赶来。
“不好,有追兵!”我立刻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前方大概三里地的位置,有一支蒙古骑兵正在朝我们这边过来,速度很快,估计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追上我们。”
众人脸色一变,经过一夜的奔逃,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现在又遭遇这么多追兵,想要再次突围谈何容易。
“林长老,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苏晴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行,这片草原地势平坦,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丛,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蒙古骑兵视力很好,很容易就能发现我们。而且他们人多势众,一旦被他们包围,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那我们跟他们拼了!”一个丐帮弟子怒吼道,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陈默兄弟为了我们牺牲了,我们不能让他白死,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对,跟他们拼了!”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士气虽然高昂,但我知道,这只是匹夫之勇,面对数百名装备精良的蒙古骑兵,我们这点人根本不够看,只会白白牺牲。
“冷静点!”我大喝一声,制止了众人的冲动,“我们的任务是将魂晶带回南宋,不是在这里跟他们拼命!陈默的牺牲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们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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