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程度,心思却早已不在这满殿的繁华与追捧之上。他惦念着的,是昨日在城头垂钓时,感应到的那一丝异常活跃的空间波动。他有一种预感,今晚月满中天之时,或许能钓上来点真正有意思的东西。
(第一百零八回 上 完)
第一百零八回:程度垂钓得趣闻 虚空蟾影引仙缘 (中)
绮兰殿内,香风鬓影,环佩叮当。
程度被一众珠光宝气、莺声燕语的皇室贵女、诰命千金们团团围住,若是寻常男子,只怕早已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然而程度何许人也?那是自幼便混迹于长安各大秦楼楚馆、勾栏瓦舍,凭着一手好丹青与三寸不烂之舌,便能引得花魁倾心、名妓倒贴,还从不用花半个铜板的风流人物。此等阵仗,于他而言,不过是换个场景的“日常操作”罢了。
只见他脸上那惫懒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灿烂了几分,手中那杆空冥木画笔挽了个漂亮的笔花,对着众女团团一揖,动作潇洒自如,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诸位娘娘、殿下、小姐厚爱,程度受宠若惊。只是这作画嘛,讲究的是心境与灵光,强求不得,也急不得。今日能在贵妃娘娘殿中与诸位相逢,也是缘分。若诸位不嫌程度笔拙,咱们便以这殿中春色为题,随意勾勒几笔,博诸位一笑,如何?”
他声音清朗,语气既不卑不亢,又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亲和力,瞬间便将场中有些焦灼和争抢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一位身着鹅黄宫装、容貌娇俏的公主率先开口,她是皇帝的幼女,颇受宠爱,性子也活泼些:“程大家快人快语!那便从本宫开始吧!本宫不要那些山水花鸟,就要你画我!要画出本宫的……嗯……神韵!”她扬起小巧的下巴,带着几分天家的骄矜。
程度微微一笑,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已然成竹在胸:“公主殿下天真烂漫,灵秀逼人,便如这春日初绽的迎春花。程度便为殿下画一幅《金盏映霞图》如何?不画人,只画花,但保证殿下之神韵,尽在其中。”
那公主闻言,虽有些疑惑不画人如何传神,但见程度自信满满,又说得有趣,便点头应允。
程度也不多言,铺开一张小幅宣纸,取过一支细笔,蘸了藤黄与朱砂,笔走轻盈。他并未去看那公主,反而微微闭目,周身那十八处凝练的窍穴似有微光流转,《虚空钓蟾功》悄然运转,一丝极其微弱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轻轻拂过公主周身的气场与精神波动。
下一刻,他骤然落笔。笔下并非人物,而是几丛姿态各异、沐浴在金色暖阳下的迎春花。花朵娇嫩,枝条柔韧,光影处理得妙到毫巅。更奇的是,观画之人凝视那丛迎春,恍惚间竟似能看到那黄衣公主巧笑倩兮、顾盼神飞的影子在花间隐现,一种活泼灵动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公主给人的感觉契合无比!
“这……这……”黄衣公主看得呆了,指着画作,又惊又喜,“你怎么做到的?明明没有画我,可我看着这花,就觉得是我!”
周围众女也纷纷围拢过来,啧啧称奇。她们不懂什么高深道法,却能直观地感受到画中那奇妙的“神似”。
程贵妃在一旁看着,眼中异彩连连,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她这侄儿,是真的得了造化!
有了这开门红,众女更是热情高涨。
一位气质清冷、眉宇间带着一丝书卷气的郡主上前,她是已故贤亲王之女,素有才名:“程大家,小女子不才,素爱梅花傲雪之姿,不知可否……”
程度打量了她一眼,笑道:“郡主气质高洁,如雪中寒梅,凌霜独自开。便画一幅《暗香疏影图》,以墨梅衬郡主风骨,可好?”
接着,又一位身材高挑、眉目英气的将门千金挤上前,她父亲是程老十的部下:“程公子,俺……我不喜欢那些花啊草的,能不能画点不一样的?比如……战马?要威风的那种!”她声音洪亮,带着一股飒爽之气。
程度哈哈一笑:“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自有豪情。战马虽威,却失之柔韧。不若画一幅《苍鹰攫兔图》,鹰击长空,睥睨四方,更合小姐气度!”
他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已然铺纸挥毫。这一次,他笔势变得凌厉迅疾,墨色酣畅淋漓,一只目光锐利、铁喙如钩、正从云端俯冲而下的苍鹰瞬间跃然纸上,那鹰隼的凶猛、迅捷、以及一往无前的气势,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画成之时,仿佛能听到一声穿金裂石的鹰唳!那将门千金看得双目放光,激动得连连拍手:“好!画得好!就是这样!太对我胃口了!”
随后,无论是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还是娇憨明媚的官家小姐,程度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们身上最独特的气质,或以景物喻人,或以意境传神,每一幅画都迥然不同,却又都完美地契合了所求之人的精神内核。他作画速度极快,往往凝神片刻,便下笔如飞,画成之时,总有或多或少的异象伴随——或是微光流转,或是异香浮动,或是让人心神宁静,或是令人豪情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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