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有种报上名来!”
那中年男人在跟班的搀扶下,狼狈起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满是不甘,又朝陈云逼近几步,一副要找回场子的架势。
陈云眼皮都没抬,冷冷扫他一眼,心里只觉好笑:“你要是还想挨揍,尽管放马过来。不然就给我闭嘴,别耽误我卖野猪肉,我可没闲工夫跟你耗着。”
说着,陈云还拍了拍脚边的麻袋,扬起些许尘土。
见陈云这般强硬,那几个跟班心里直打鼓,刚刚陈云出手的狠辣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其中一个瘦高个,偷偷拽了拽中年男人的袖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六哥,咱走吧,这主儿身手太厉害,咱不是个儿。要不…… 回去找梁爷?”
另一个圆脸的也跟着附和,脑袋点得像捣蒜:“六哥,这小子硬茬子一个,咱可惹不起。还是找梁爷出面,他老人家肯定能收拾这小子,给咱出气。”
被唤作六哥的中年男人,咬着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子,你给我等着,有种就别跑!”
撂下这句狠话,他带着几个跟班,灰溜溜地拨开人群,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那背影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陈云瞧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轻蔑地笑了笑,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就这么个小黑市,还弄出个什么梁爷,估计也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在这一片耍耍横罢了。
就他们这点能耐,自己能轻轻松松撂倒一大片,实在犯不着为这事儿操心。
赶走了麻烦,陈云麻溜地把野猪肉从麻袋里掏出来,摆得整整齐齐,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新鲜的野猪肉嘞,八毛钱一斤,不要肉票!要是有粮票、布票,还能打折,七毛一斤拿走!”
他心里门儿清,家里虽说不缺肉吃,可粮食、衣服、药品这些东西才是眼下最要紧的,得赶紧用野猪肉多换些回来。
要知道,供销社里猪肉八毛五到九毛一斤,还得凭票购买,自家这野猪肉比起来,便宜了足足五分钱,还不用票,怎么算都划算。
消息一传开,立马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把陈云的摊位前挤得水泄不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着野猪肉评头论足,可真掏钱买的人却没几个。
人群里,一个热心肠的大爷凑过来,神色关切,压低声音劝道:“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吧。这梁爷在宜春这片儿可有名了,手底下小弟一大帮,心狠手辣着呢。等会儿他带人来砸了你的摊子,你这肉可就全打水漂了。”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野猪肉,馋得咽了咽口水,也跟着搭腔:“就是就是,小伙子,趁着梁爷还没来,便宜点卖呗。没票的话,三毛五一斤咋样?我买个两三斤。
另一个瘦高个也跟着起哄:“三毛五还是贵了,三毛一斤,我要十斤,咋样?”
陈云一听,心里顿时有些不耐烦,翻了个白眼,提高音量说道:“各位,我这野猪肉八毛一斤,已经比供销社便宜六七分了,人家那还得要票呢。我这价,童叟无欺,够划算了。要是真心想买,我欢迎;要是只想贪便宜瞎凑热闹,就别在我这儿围着了,耽误大家时间。” 陈云一边说,一边把秤在摊位上重重一放,眼神凌厉地扫过众人。
众人被陈云这直白的话和强硬的态度弄得有些下不来台,那些想占便宜的,被陈云的眼神一瞪,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也有不少人心里清楚,这野猪肉的价格确实实惠,犹豫了一阵后,还是有人咬咬牙,掏出钱来,称了几斤肉,满意地离开了。
半小时转瞬即逝,陈云摊位上的野猪肉已卖掉了一百来斤,正当他手脚麻利地给顾客找零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好似一群人正朝着这边匆匆赶来。
陈云抬眸望去,只见一行人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那满脸凶相、之前被他教训过的六子。
陈云见状,神色平静,既不慌张,也未显露出丝毫惧意,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摊位,静静地等待着对方靠近,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一场麻烦,而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碰面。
“都给我让开!梁爷来了!”
六子扯着嗓子大喊,身旁几个混混也跟着狐假虎威,七手八脚地将摊位前还在挑选野猪肉的顾客强行推开,那些顾客被吓得不轻,敢怒不敢言,只能嘟囔着躲到一旁。
被称为梁爷的,是一个剃着光头的中年男子。
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却打理得极为平整的中山装,迈着沉稳的步伐,眼神阴鸷,所到之处,人群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陈云淡定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所谓的梁爷,只见对方周身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颐指气使的气场,看着倒是颇有几分架势,不过陈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其表的空架子,待会儿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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